山那边,起了一层晨雾,薄薄的,迷幻了山的影子;青草上的露珠,压弯了嫩叶的腰身,飘飘摇摇地坠落,砸在地面上,散成几瓣,然后又渗进泥土里;清凉的风带来清晨的气息,也带来了每日早晨,都会响起的竹笛声。
竹笛声袅袅,单音,单节奏,很是轻快,就像鸟叫;没有平日里双音共鸣的感觉,也没有了那股主导节拍的主旋律。
奈佛知道,这是朱莉单独吹出的笛声——曲调虽然动听,但似乎缺少了感情的投入——她现在吹的是一首有关家园的曲子。奈佛曾听她和伯伦希尔吹过两次。他还记得,伯伦希尔和朱莉共同演奏的时候,他能明显感受出曲子里的恬静和忧伤,但这次,他没能感觉到这些,他只感觉到一种照本宣科的味道。
他一想到朱莉,寻死的想法便淡了一些:他应该和奥丁拼个你死我活吗?他应该放弃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独自奔向地狱吗?朱莉怎么办?她会哭吧……会哭上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忘了我……或在这里,陪伯伦希尔待上一辈子,或在多年以后,再遇到一个可以相信的男人……
心头感到无边的重量,就像被大石压住了。他舍不得,放不下。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圆圆的脸颊,和她那欢乐的笑声,他一点都不想离开它们。
昨天,她想吃炸薯条,但他做失败了。她没有怨他,反而安慰他道:我也没吃过,可能就是这个味道。其实挺好吃的,我很爱吃。
其实并不好吃,因为土豆被他炸得很硬,咬起来还嘎嘣嘎嘣直响,一点都没有伯伦希尔所说的那种‘外焦里嫩’的感觉。
朱莉把那盘薯条吃了个干净,还夸他厨艺好,接着又说等女儿出生了,他一定是个合格的好爸爸。
后来,他第一次摸了她的肚子。温热,有生命在蠕动。她让他听肚子里的声音,他贴上去,听到了生命最原始的旋律。他开始憧憬他们的未来——三口之家,温馨和谐,在这片与世隔绝的世界里,安度一生。
有光出现,晨雾随之飘散,露出了山,露出了云,也照亮了奥丁那张怪胎般的脸。
奥丁的注意力被笛声吸引了过去,他饶有兴致地听着,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奈佛恨恨地看向他,痛苦地想:你为什么要来?你为什么非要夺走我的一切?这到底是为什么?我来到人世的意义就是被你折磨吗?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他明白,奥丁一旦动手,他就绝无生还的可能;他也想活,他也想陪伴朱莉,他也想继续在这里过安详的生活,但奥丁不会允许,而他也不愿再受这无边无际的折磨了,所以,他最终还是下了决心——死之前,再奋力抗争一次吧!哪管死,也要死得体体面面,充满尊严!
“哈哈!”奥丁在听了一会儿竹笛声后突然冷笑道,“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幼稚。呵呵,什么女武神,狗屁!还不是没长大的小姑娘?”
说着,他便回过头,看向奈佛,咬牙切齿道,“想死是吧?呵呵,但我偏偏不让你如愿!想死还不简单?上吊抹脖子吞枪子哪个不行?非要我动手吗?呵呵,奈佛,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死要痛苦的东西——那就是,把你的灵魂关在笼子里,让你亲眼看到自己身体变成傀儡!”他扬起下巴,做出高傲的姿态,继续道,“奈佛,还记得手斧吧?你想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他又是怎么跑到你的身体里的?”
奈佛凶狠道,“你把他肢解了,我看见过!奥丁,别废话了,动手吧!”
奥丁哈哈大笑,半晌,他才阴森森地说道,“处理你这种废物,还用得着我动手?”他背过手,大声命令道,“芭比恩,觉醒,把他的四肢切下来!省得他到处乱跑!”
但芭比恩迟迟没有动,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奈佛看到,她露出痛苦的神色。
奥丁回过头,严厉喝问,“为什么不动?你也想反抗我是吗?”他重重吁了一口气,指向奈佛继续道,“芭比恩,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他在你小时候差点杀了你的那件事了?当初要不是我及时出手,你还有命活到现在?芭比恩,快动手,趁我还没发火!”
芭比恩将头低得更低,她咬着嘴唇,眼里散发出痛苦的色彩,半晌,她才吞吞吐吐道,“父亲……他是我的兄弟……兄弟……兄弟之间,是不能自相残杀的……父亲,我下不了手……您……您还是找别人……”
“你也不听话了是吧!”奥丁突然暴怒,打断了她,“怎么带你去岛上一圈,你也学会撒谎了?难不成,岛上是有什么能影响你们大脑的因素存在?芭比恩,我最后再说一遍:觉醒,把奈佛的四肢切断!要不然,我就将你一并处理!”
芭比恩哭了,她跪了下去,哽咽着哀求道,“父亲……我不想再杀人了……杀人……杀人很难受……尤其是杀手无寸铁的人……他们……他们临死前那种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而且……而且觉醒后浑身都疼……父亲……真的很疼……无论做什么都疼……吃止疼药,打麻醉剂,用致幻药物都不管用,浑身就像被虫子咬……父亲,求您,饶了我吧……您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就是别再让我杀人……也别再让我觉醒了……”
奥丁愣住,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芭比恩。半晌,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低声道,“女人就是女人,不管添加了多少男性基因,也还是改变不了柔弱的本质……呵呵,这个实验,看来还是有缺陷……”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然后用一种极为温柔的口吻对芭比恩说,“芭比恩,觉醒之后会疼,是因为你的方法不对——梦里面的那头狮子,是不是还会来找你?它还会凶你对吧?”
芭比恩露出将信将疑的神情,看向奥丁。
“你要耐心听它讲完自己的故事。”奥丁语重心长地说,“你不要怕它,更不要抗拒它,因为你就是它,它就是你,你们原本就是……”
然而谎未撒完,一阵清澈的银铃声便从不远处的森林中飘了过来。奥丁的身体顿时僵住,然后如临大敌般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xsobiquge.ČŐM
接着,一个十分平静的少女说话声响起——“奥丁,一大早就来我这儿大呼小叫的,不礼貌吧?”
奈佛看到,伯伦希尔穿着一身素衣,从斑斓的树影间踱了出来。她的头发在轻轻飘动,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比寒冰还要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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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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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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