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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兰德的地铁,说白了就是铺设在城市里的铁轨与蒸汽列车,艾丝特依旧选了三等座。但这次她没有再跟其他人挤挤挨挨地抢那不多的座位,而是找了个能靠车窗边角落,展开地图站了一路,这样能让她跟小七和小五交流的时候更方便。
小五再度提出了要让艾丝特找人求助的建议,虽然他再三强调“阿蒙家族互助条例”等等说法,艾丝特从小七嗤之以鼻的态度上,很轻易就能鉴别出话里藏着恶意的谎言。
就连小五提到的“银行不记名账户”,艾丝特也一言否定了,在这方面她的灵性直觉几乎嗡鸣作响,于是艾丝特采取了完全否决政策。
“你根本没有灵性直觉!不要自欺欺人了!”
小五恨恨地骂了一句,然后又进入了与世隔绝的沉睡状态。
“你当时也跟小五一样生气吗?”xsobiquge.ČŐM
小七无辜地眨着眼睛,显得十分乖巧:“不,只是他被你影响得更剧烈。他是个自尊心比我强的阿蒙,这或许跟我们各自的经历有关。”
“即使都是小虫子的时候也不太一样?”
“当然,就像是你的每根头发,即使再相似,它们也有些不一样。”
艾丝特对着蒸汽列车的窗户,从里面看着自己陌生又熟悉的倒影,几粒光点从她鬓角绕出来,追逐两圈又缩了回去,艾丝特收起地图叹了口气:“得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
“说真的,你该买报纸的。对着地图看这么久,很容易让人觉得你脑子不太正常。”小七很小声地在她耳边嘀咕道。
艾丝特抬头望了眼正坐在旁边椅子上的人,那是个穿深蓝色工人服装的壮年男子,那不太合身的工服被他身上的肌肉撑得紧绷。
男人在艾丝特的目光移过来的瞬间就侧开了头,装作在望着车窗外的隧道。
但艾丝特早就透过车窗反射的景象,注意到这人在打量她,他是两站前上车的,上一站的时候才随着人流走过来,借着身高优势扫过艾丝特稍微挡脸的地图,然后不断查看她周围的情况,立刻挤开了原本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
注意到没有别人来接触艾丝特后,男人明显盯得更紧了,他身上流露出鬣狗嗅到猎物的兴奋。
“我看上去就那么好欺负?这可真是难办……”
在“哐当哐当”的行进声中,艾丝特的小声嘟囔被掩盖过去。
蒸汽列车下一站,大桥南区。
列车缓缓驶入车站,艾丝特缓步走向门口,在车门打开的瞬间,艾丝特借着风衣的遮挡,隐蔽地对着男人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她自己突然往上挺直了一下身子,仿佛从椅子上站起般,然后快步地走下了蒸汽列车。
而男人神情恍惚地留在原地,直到蒸汽列车鸣笛再启程,他才回过神来,感觉脑袋里空空荡荡的。他赶紧四下环顾起来,可是那个淡金色头发的年轻女人早就没了踪影。
由于对这样偷窃“非实物”的能力掌控太生疏,艾丝特刚才紧张到一把抓了所有能偷窃到的东西,包括男人即将采取的举动和不少记忆。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完全无法抵抗的,在艾丝特“用力过猛”的情况下,男人的思维甚至被压制出数分钟的空白。
艾丝特走出车站,消化着刚才偷到的东西,并借由“解密学者”的能力简单分析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东区人贩子竟然这么乱?那里的治安竟然比我想象中还差得多。啧,他们专抓少女和年轻姑娘,想都知道是做什么生意……好一个人渣,我该偷他钱包的!”
“你现在又承认是偷了?”小七懒洋洋地道,一点都不替艾丝特的人身安全担心,一个序列五的“窃梦家”加上奇异光点的那些能力,要是还不能踹个普通人的屁股,那艾丝特还是趁早被别的阿蒙寄生算了。
小七歪了歪脑袋,忽然期待起艾丝特遇到更多麻烦时候的状况了。
——
在艾丝特诸如“掠夺富有援助贫苦”、“代替上天行使法规”等乱七八糟的辩解怪话中,她走上了大桥南区的街头。相比蒸汽列车车站旁边,这里店铺门口标明的物价让她舒心了不少,怀里比出发时还多的几张苏勒,也给了艾丝特少许安慰。
当然,东西还是比廷根贵。
步行穿过几站路程,艾丝特偶然发现大桥南区也有教堂,就在月季花街上。金黄色的尖顶反射着雾霾外的天光,如同一座精雕细刻的小沙堆,在红褐色或青灰色的屋顶间独树一帜。外墙上刻着生命圣徽,麦穗、鲜花和泉水的符号环绕在简笔婴儿外侧,寓意相当美好和温柔。
艾丝特从门口路过时顺势往里面张望了两眼,这座大地母神教会的丰收教堂颇为冷清,门口根本没有往来的人影,信众寥寥。
这很符合大地母神教会在鲁恩王国边缘化的状况,毕竟这个教会的根据地在费内波特,即使同为正神教会,教会之间的矛盾也相当复杂,像是风暴之主和永恒烈阳的教会间就极度敌对,充满艾丝特了解不多的历史遗留因素。
只是现在看来,那些东西离她的生活相当远。
艾丝特抬脚往街道另一端走去,打算去附近找找有没有廉价租房,不需要身份证明的那种。
这么想来,她最好还得去办个身份证明,不然能找的工作也相当有限。
就在这时,有人从教堂里面走出来,直接喊住了想离开的艾丝特:“女士,需要进来坐坐吗?”
艾丝特回身看去,那是个异常高大、作神职人员打扮的男子,戴着顶绘有金色麦穗符号的主教软帽,浅蓝色的眼睛透出与他壮硕身躯不符的柔和,他的脸上布满沧桑而清晰的皱纹,浅淡的眉毛稳定在水平位置,印证着他祥和安宁的情绪波动。
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艾丝特便坦然地走过来,她肩头的小七也在和她一起打量这位主教。
但是走近后,艾丝特立刻为自己的举动而后悔了,无他,这位主教太高了!
也不知道他有两米几,艾丝特往跟前一站,觉得自己几乎被一堵墙压在了头顶,她抬头说话的时候脖子都感到吃力。
“主教先生您好,我只是有点好奇,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
身材高大的主教微微笑了笑,用手势指引着艾丝特进入大地母神的教堂,鉴于灵性直觉没有产生预警,艾丝特也不想引起对方的戒备,于是安静地跟在了后面。
教堂里面也没有人,大厅里只有一排排厚重的木制座椅,安静等候信徒们将身心放置于此,两侧的烛台被擦拭得一丝不染,最前方巨大的生命圣徽是采光最好的地方,光芒透过彩绘玻璃构成的花圃、溪流与麦田,将最中间的婴孩环绕。
艾丝特不太想跟官方非凡者接触是因为自身非凡者的身份,但是她并不排斥各个教会的神职人员。在艾丝特的观念中,她不觉得来个人就会被真神注视,尤其是在廷根值夜者待过之后,没有接触过仪式魔法和灵界的艾丝特,对真神的观念出现了不少偏差。
神眷者总不该是大白菜,满地都有。艾丝特这样想道。
不过这位主教似乎并不是普通人,他身上有种让艾丝特略感熟悉的力量,但是因为主教本身的收敛,艾丝特不确定在哪感受过类似的非凡力量波动。如果真发生意外她也有不小的信心脱身,毕竟祈祷厅里没有其他人,一进来她就感应过了。
打不过她总该跑得过。
艾丝特没能一直保持安静,但走在祈祷厅里,她还是下意识压低了说话的声音:“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主教好奇地瞥了她一眼,说:“只是觉得既然有客人,那我该履行自己的责任。这里很少迎来客人,但母神的教会不会拒绝任何人。你可以找自己喜欢的位置。”
艾丝特索性坐到第一排,望着主教走到前方的圣徽下,她离艾丝特只有几步远,这样拉开距离后,艾丝特能更好地观察这位主教的全貌。
因为他站的是整个祈祷厅最明亮的位置,仿佛给他的背影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主教更宽阔的前额与颧骨、深邃的五官和厚鼻子,都是属于弗萨克人的典型特征,包括他巨人般的身高。传说弗萨克帝国生活的民众有着远古巨人族的血统,所以他们的身高远超常人,不论男女都有着天生的体积优势。
在艾丝特的目光下,这位主教抚平了褐色主教服的褶皱,双手虚握放在身前。他甚至不需要拿出圣典,那些烂熟于心的词句便跃出唇边,在这安静而肃穆的祈祷厅里散开:
“微风拍动羽翼,
在金黄的麦田上
簌簌地谱写欢庆的歌曲。
微风向缤纷的花田,
吐出低低切切的絮语,
盈盈秋波传递。
母亲走近了大地,
无限的音籁,阴影与光彩,
自由嬉戏在婴孩的温存的两腮。
土地的辽阔、溪流的悠长,
好像漾出了众生的惝恍
奇妙的浅笑,万千模样,
皆归于丰收的喜悦之上。”*
随着这位主教的吟诵,艾丝特也渐渐放松了精神,小七落在她的膝头上,任由艾丝特轻轻抚摸自己的羽毛,半眯的眼睛里却满是警惕。
艾丝特盲信于灵性直觉,而在无意间忽略的细节,小七都看得非常清楚,这位主教的手掌上有常年持剑磨出的厚茧,他的身上充满杀戮留下的味道。最新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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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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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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