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王庭废墟里,黄昏的余晖被阴影拂开。
与其说是一场战斗,不如说是萨斯利尔将巨人王困在了原地,黑色的帷幕似乎很轻柔,却又毫无负担地汲取了所有逸散出的力量。
“堕落”本就是萨斯利尔所掌控的权柄,祂想要压制疯狂的奥尔米尔,并不难。
尤其是现在的奥尔米尔,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萨斯利尔的眉头一直微皱,挑出一种充满悲叹的弧度。
祂曾预想过很多情况,跟这位“巨人王”的会面应该商量些什么,但绝对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奥尔米尔挣扎着,无可挽回地滑落末路。
即使没有萨斯利尔出手,只要再过上一天,奥尔米尔的身躯也会彻底溃散,萨斯利尔只是划地为牢,加快了其中的过程。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巨人族也已经损失惨重。
一片黑色帷幕外沿睁开眼睛,俯瞰着下方宏伟辽阔的巨人王庭,在倒塌的建筑中几乎没有多少生还者,直视了奥尔米尔失控的神话形态,足够让那些普通的巨人为此丢掉性命。
王庭追猎者在“弑光者”米尔贡根的带领下,正在努力进行他们的救援行动,大部分王庭追猎者也已经逐渐疯狂,最终被他们还勉强清醒的队友,拖着离开混乱中心。
这不是他们能参与的事情,不是因为他们不关心,单纯是因为留得越久,死得越快。
“晨曦之神”巴德海尔握着由黄昏光芒凝结而成的巨剑,屏息以待。
“荣誉之神”布拉德尔握着相似的巨剑,站在巴德海尔的对面,宛若一面镜子对立两端的倒影。
祂们独眼宽大的面容有八分相似,祂们的神态却又截然不同。
“巴德海尔,我的兄长。”布拉德尔提了提手上的巨剑,心中的不安无从发泄。
巴德海尔板着脸,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很抱歉,我来晚了。”
“母亲呢?”
巴德海尔移开视线,望向被困在阴影中的身影,因为有了视线与神秘学上的多重阻隔,巨人王肿胀累赘的身躯,已经显得不再那么有冲击感。
巴德海尔的声音也绷得很紧,仿佛正因为巨人王的状况而感到焦虑:“我们的母亲仍在白银之国。”
但是布拉德尔不是傻瓜,祂的独眼瞪得大大的,痛苦与愤恨的血丝清晰可见,爬满了眼白:“我的兄长啊!为什么不带我们的母亲归来!?”
“为什么要带母亲回来?祂不会想看到这一幕的。”巴德海尔冷静地回答道,“你看不出来吗?我们的父亲已经撑不住了。”
“父亲很好,祂一直都是巨人族最好的、最好的王……”不只是声音,布拉德尔握着巨剑的手也开始颤抖,血脉相连的兄长让祂感到陌生,巴德海尔的态度,让布拉德尔心里的不安疯狂滋长。
“不,祂不好。你看看曾经辉煌的宫殿,祂的血洒在台阶上,比生蛆的葡萄还要腐臭。”巴德海尔轻声说道,祂缓缓抬起巨剑,遥指拖出一条血路的王庭大门。
布拉德尔扬起手中的巨剑,但始终不像巴德海尔那样,握得足够稳,祂手中的剑尖来回颤抖,晃出微小的光晕:“你知道什么?你知道……”
巴德海尔的独眼转向布拉德尔的剑尖,手中的巨剑同样翻转了角度,瞄准布拉德尔的脖颈而不是脸面,这是个攻守兼备的角度:“这是一场悲剧,而我们无能为力,我可悲的兄弟。”
布拉德尔不知道是该相信巴德海尔,还是自己心中的疑虑:“无能为力?难道不是那条逃走的恶龙——”
巴德海尔直接打断了布拉德尔的话:“是的,我们无能为力,布拉德尔。”
布拉德尔双手抬起巨剑,前跨半步,看上去随时可能抬高巨剑、跃起与劈落,祂独眼中的血丝越来越狰狞:“你到底知道什么?巴德海尔,告诉我!我不信父亲会——”
“就像是你看到的那样,父亲最终没能抵抗疯狂,任由自己的意识走上绝路。”巴德海尔又一次打断了布拉德尔,并不在意自己这个胞弟有什么话想说,不论布拉德尔怎么想,都无关紧要。
奥尔米尔的嘶吼声隔着翻滚的阴影帷幕传出,让布拉德尔与巴德海尔的身子都是一僵,祂们同时转过头去,看到大片的血肉从奥尔米尔身上流动着脱落,露出巨人胸口的肋骨。
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虚弱,但丧失思考能力的巨人王,不受控制地弯下脊梁,垂下腰与腿弯。
祂重重地跪倒在地面上,在帷幕内激起一阵剑刃光影的动荡,所有力量的余波却都被阴影死死锁住,笼罩在内。
“不会的,父亲……”布拉德尔的巨剑稍微下放了一点,但是很快,祂又看向自己的兄长,不再掩饰被激起的敌意与愤怒,“你为什么要找他、祂!为什么要让那些不属于巨人族的异类来到这里!”
“那你能拦住失控的父亲吗?还是我能拦住疯狂的王?”巴德海尔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祂的面具似乎在龟裂,不再掩饰对于这位兄弟的疏远。
“但是祂们不可信,祂们并不是巨人!那个远古太阳神自诩人类的神明,说不定就是祂们与巨龙族密谋,害了我们的父亲!”
布拉德尔的咆哮声与奥尔米尔的嘶吼声混在一起,从两个不同的方向传来,却像是一同推在巴德海尔肩上的质问。
巴德海尔只是晃了一圈巨剑,在“铛”一声震响中,布拉德尔从头到尾都在颤抖的剑尖偏向一旁。
这样漫不经心的敷衍举动,引爆了巨人王幼子的怒火。
布拉德尔在挥起巨剑的瞬间,一个高跳,巨剑如绸缎斩落的时候,祂的身影也融入了那片黄昏之中,橙色光芒能触及的范围内,一切都变得迟缓。
巴德海尔看似淡漠,但祂一直在有意挑起布拉德尔的脾气,此时迎来祂想要的局面,巴德海尔更不会大意。
同样握紧巨剑,巴德海尔将它上扬横挡,随着祂一声低喝,橘红色的风暴从巴德海尔手中爆发了,巨剑上不断生出更密集的剑刃,它们毫不留情地环绕在巴德海尔周身,似乎要连带黄昏的颜色也一同割碎。
密集而清脆的碰撞声接连响起,布拉德尔用与身形不符的敏捷,迅速地将巨剑转动,生生地在剑刃风暴中,开辟出能更近一步的通道。搜毣趣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一声凄厉的哭嚎声传来,剑刃风暴瞬间便已经停歇,然而“荣誉之神”的巨剑还未停下劈砍的势头,仍然往斜前方划去,几乎要落在巴德海尔的头上。
于是那不断接近的独眼巨人,又发出了一丝尖叫声。
带刺的藤蔓钻破地面,重重地抽打在巨剑前方,勉强改变了它下落的方向,因为分心,布拉德尔并没有将全部力气灌注在巨剑上,而是任由它偏离了预想中的轨迹。
剑锋没能斩开祂的兄长,却已经斩断了两人间的情谊,一道血线浮现在巴德海尔的额角。
“你怎么可以!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歇斯底里尖叫着的女性独眼巨人,已经出现在两人的身旁,深棕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祂上身穿着皮甲,下身的长裙却已经被剑刃风暴撕碎了少许,变得破烂不堪。
“母亲……”巴德海尔的眼神变得很疲惫,祂并不想让欧弥贝拉出现在这里,不希望自己的母亲面对父亲的陨落,但是祂还是来了。
布拉德尔惊恐地看着自己巨剑边缘滴落的血液,一滴,又一滴,似乎那血液并不是落在了碎石间,而是滴在祂的心口上。
祂为什么会这样轻易地,向自己的兄长抬起剑?
巴德海尔任由欧弥贝拉擦拭祂额角的血迹,随着女巨人的手指抹过,那道伤痕里的光芒溃散,缓缓愈合。
祂们的目光不再落向彼此,而是转向正在逐渐飘起,凝聚成黑色人影的帷幕。
王的身躯仍然壮硕,只是黄昏本身也在衰竭,走到了尽头。
布拉德尔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祂有种预感,这将是巨人族衰落的起始。
隐秘所笼罩的角落,在仅剩半截的塔楼顶端,达日博格与“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正站在一起。
阿曼妮西斯面纱下的嘴角微微挑起。
达日博格望着场中那一幕,面色沉重:“这样就好了吗?”
“是啊,祂已经是‘丰收女神’了,之后会进一步容纳我们先前找到的特性。”
达日博格看着自己的右手,一道单片眼镜的虚影从他指尖浮现,然后又缓缓消散:“我虽然有研究过自身的各种力量,但从没有实践过这种‘窃取命运’的事情。”
阿曼妮西斯另有所指地道:“能成功,也是因为我们足够好运,不是吗?至少有的人在被彻底掩盖前,知道了真相。”
“剩下的,就由祂与巴德海尔去收拾残局,再交给萨斯利尔沟通吧。”
“你一向很信任自己的半身。”
达日博格冲阿曼妮西斯眨了眨眼,故作轻松地道:
“如果我连自己都不信任,我就更不敢把信任交给别人了……我就是我最后的倚仗。”(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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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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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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