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时间,湖心亭对话便传了出来,天下哗然,燕国损失惨重,十年不参与黑域争夺,更是拱手将三国天下行走联盟盟主之位拱手让出来,更是直接废除了一个公主,这一次,夏国态度之强硬让全天下震惊。
关于顾青辞的风浪一茬接着一茬,已经快让人麻木了,当然,这件事情传出去之后,大夏国人更是骄傲,因为这是夏国的态度,也是他们所有人的态度,在所有人看来这一次夏国胜利得很干脆,公主被废,驸马也同时被废,还有各种赔偿,这是国与国交涉的胜利。
当然,这段时间的江湖也很不平静,临渊洞天的宗师去蛊神教走了一遭,据说走的时候提着蛊神教一个大修行者的脑袋去了七秀坊,没过多久,又传出消息,临渊洞天又接连走了好几个门派。
最后,当原因传出来之后,很多人都明白临渊洞天也给了顾青辞很大的赔偿这才换来了萧玉何安然离开的长安,最后,还传出,半年后临渊洞天剑冢开启,顾青辞也得到了一个名额。
这个消息,对于江湖人来说,比燕国废公主更轰动,因为临渊洞天的剑冢一直都是江湖武林圣地,不比大光明寺的藏经阁差,藏经阁藏的是神功秘籍,而剑冢则是神兵利器,以及很多武道感悟,乃是临渊洞天数百上千年的底蕴,每过三十年开启一次,每一次都只有寥寥几个名额。
进入剑冢,就意味着,运气再差都能够得到一柄天下少有的神兵,而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够得到宗师感悟,剑冢名为剑冢,其实就是临渊洞天的前辈高人坐化之地。
…………
傍晚时分的长安城,如同长流直下的江河,厚实的火烧云渐渐开始消失,那屹立千年的雄城像一个巨人守护着这座天下最繁华也最骄傲的城,有一队人马缓缓从城内出来,有些萧索,也有些寂寥。
这是燕国使团,那一辆马车里,孟琪和萧玉何相对无言,好半晌,孟琪才缓缓开口,带着哭腔,道:“夫君,我们从此就不能再见面了吗?”
萧玉何很萧索,望着天边仅剩的一点火红,说道:“皇室已经放弃你了,我们能够活着离开长安,是因为临渊洞天,宗门这一次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了,我必须得受规矩了。”
孟琪惨淡地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流露着一抹无奈,她无话可说,只有埋怨,他不是埋怨顾青辞,也不是埋怨燕国皇室,而是埋怨她自己,一心一意为燕国皇室考虑,可到头来,为她遮风挡雨的却是她放在第二位的夫君。
孟琪趴在萧玉何怀里,轻声道:“夫君,我错了,我……”
萧玉何紧紧的抱住孟琪,叹了口气,打断道:“过去的就别说了,很多事情我都知道的。”
马车里,只剩下一点淡淡的温存,还有无言的叹息,以至于一点轻微的抽泣声。
另一辆马车里,古桥轻声的叹道:“痴男怨女啊,只是,希望玉何这小子经历这一次之后,能够一鸣惊人吧。”
…………
长安城城墙上,有两个身着白色儒衫的人静静凝望着渐渐远去的燕国使团,一老一少迎风而立。
无缺先生微微笑了笑,说道:“怎么,是不是很不服气?”
顾青辞点了点头,道:“是啊,我确实感觉到有些憋屈,被人差点弄死,却只能看着他们离开,若不是有您和大夏为我撑腰,说不得我现在还要东躲西藏。”
无缺先生拍了拍顾青辞的肩膀,道:“我知道你虽然很较真,但是也不愿意因为你一个人而真的让夏国和燕国发生战争,其实,你不用考虑这么多的,不论是我还是夏皇,我们都是支持你的。”
顾青辞摇了摇头,道:“不一样的,临渊洞天和燕国已经做出很大的牺牲了,这些牺牲不是给我顾青辞面子,而是给您和大夏的面子,若是我真的执意要杀了萧玉何和孟琪,燕国会为了面子开战,而临渊洞天将会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这代价太大了一些。”
无缺先生微微笑了笑,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十年之内,我将会去燕国和临渊洞天走一遭!”
…………
“看来,燕国的兵已经退了。”
武煜缓缓点燃了一盏油灯,望着窗外入墨的夜色,轻轻叹道:“虽然早就知道不可能打起来,但是当燕国和夏国真的都撤兵了,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失望。”
路明轻声叹道:“这也是正常的,不论是燕国还是夏国,如果这件事情发生战争,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划算的,更何况,这两个国家都一直注意着我们武国,他们也不愿意我们渔翁得利。”
“算了,”武煜摆了摆手,道:“这件事情闹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落下帷幕了,我们武国什么都没做,白捡了一个便宜,也是很不错了,这同盟大会,少了燕国,我们也少了一个敌人。”
路明皱了皱眉头,道:“殿下,您有什么打算?”
武煜淡淡一笑,道:“既然燕国退出争夺,现在就只是我和顾青辞的战场了,其他的东西意义不大了,找个时间,我和他走过一场吧!”
…………
皇宫里,夏皇和无缺先生面对面坐着,他缓缓说道:“先生,这一次,顾青辞是委屈了一点啊,不过,他的选择,倒是真的让我有一些意外。”
无缺先生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江湖上面临着临渊洞天的压力,而朝堂上,燕国屯兵十万,虽然仿佛都与他关系不大,但是,他本就是那么一个性格,若是可以,他更愿意一个人提着剑去走一遭。”
夏皇点了点头,道:“那他可有说过对这一次同盟大会的想法?”
无缺先生点了点头,道:“他可能是真的有些累了,想要早点解决完,他准备去找武国那个太子直接公平一战!”
夏皇微微一怔,手指并屈,轻轻地敲了敲桌子,说道:“他有把握吗,可别最后,我们费尽心思,却让武国捡了便宜啊。”
无缺先生淡淡一笑,道:“天下七道谜,虽然名气颇大,但实际上真正的战绩,几乎都定格在天命境,他们最强的不是战力,而是天赋,以顾青辞的实力来说,恐怕除了秦可卿那个姑娘之外,其他的应该都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那我就放心了,”夏皇舒了一口气,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笑意,饶有兴致的说道:“诶,对了,先生,我一直都有听闻关于顾青辞那小子和秦可卿的传说,顾青辞不会真把人家天山道阁的剑谜给拐走了吧?”
无缺先生也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道:“差了点火候,顾青辞这小子平日里挺机灵的,但是面对女孩子就像个榆木脑袋,秦可卿都为他自毁剑道又重铸剑道了,基本是认定他了,那小子却一天天的还一口一个秦姑娘的,唉,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注孤生吧!”
“注孤生?”夏皇好好品味了一下这几个字,晒然一笑,道:“这几个字用得不错,不过,倒是有些可惜了,要不然,我还想学学燕皇,招他做个驸马。”
无缺先生爽朗一笑,道:“要是真这么做了,恐怕那丫头会提着剑杀进皇宫来拼命!”
笑了一会儿,无缺先生突然问道:“对了,我记得好像慈航剑斋前段时间来了几个人吧?”
夏皇脸上闪过一丝阴霾,道:“的确是来了几个人,领头的还是一个大修行者,居然猖狂到都没去六扇门报备!”
…………
初夏的长安城,还算不得酷暑难当,然而天上的太阳已经炙热得令人烦躁,午后的青石板开始发烫,氤氲起一缕缕无形无色的烟雾缭绕着。
彼岸湖边栽种了一排排大树,让石径和宅院变得十分清幽,湖风穿行其中,温度似乎也低了不少,与长安城街道坊间的闷热相比,完全是不同的世界。
顾青辞躺在一张太师椅上,头枕在手臂上,一晃一晃的,难得空闲,这几天来,这彼岸湖又如同当初他乔迁新居一般,很多人来探访,这一次,他又以伤重不能见客而拒绝,但是,朝中不少大臣都来了,就比如御史台的陆由僵等人,他着实不好拒绝。
皇子也来了好几个,这一次,都是亲自前来的,连夏皇都拍了宫里的小太监前来问候。
顾青辞微微侧身,嘀咕道:“要是能够一直都这么清闲就好了!”
正在这时候,旁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小小年纪就这么没追求,这样可不太好。”
顾青辞翻身起来,湖对面有两个人缓缓走了过来,看到那两个人,顾青辞一拍额头,急忙走过去,执礼道:“木师叔,青衣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青衣姑娘微微笑着鞠了一个万福,道:“顾公子身体可好些了。”
顾青辞点了点头,道:“我早就已经没事儿,说受伤也只是因为不想被打扰,倒是青衣姑娘,我看你脸色好多了。”
木长老撇了撇嘴,道:“你没事了,这丫头自然就没事儿了。”
青衣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没等顾青辞反应过来,抱起怀里的天魔琴,说道:“顾公子,我是来还你琴的。”
顾青辞接过天魔琴,说道:“多谢了,青衣姑娘,来来来,别站着了,坐下喝杯茶吧。”
大树青叶间漏下的天光忽然变得清淡了许多,木长老端着一杯茶,说道:“也算你小子有良心,提前跟你那些护院说了,要是我们来还被拦住的话,那你就真是该被抽了。”
顾青辞微微笑了笑,道:“师叔您和青衣姑娘都是青辞的贵客……”
顾青辞话说了一半,突然愣住了,缓缓站了起来,一道响彻四野的声音传了进来:
“顾青辞,出来一战,我聂长流来了!”
…………
湖岸有船,顾青辞踩在船上,轻轻摆了摆手,小船划破湖面倒映的白云青天,湖波溅起,向着远方荡去,乱了清水间的水草,惊了水草里的鱼儿。
湖岸上,木长老和青衣也慢慢上了一艘船,有府里仆人坐在后面缓缓摇桨,跟在顾青辞后面,渐渐路过一片荷田,一眼望去算是粉红荷花,莲叶茂密,除了青色的荷叶和粉色的荷花,便再也看不到任何别的事物。
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但是木长老却皱着眉头,问道:“这个聂长流是何人?居然敢来挑战顾青辞!”
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光滑如玉的花瓣,青衣淡淡的说道:“师叔,来挑战顾公子的人应该是江湖新秀榜排名第一的那个聂长流,此人天赋不错,机缘也不错,更是一个大修行者。”
木长老微微眯了眯眼睛,有莲叶擦肩而过,她轻声道:“这个聂长流比得上天下七道谜吗?”
“应该是比不上的。”青衣说道。
“那他凭什么来挑战顾青辞呢?”木长老说道。
青衣想了想说道:“这个聂长流我曾有所耳闻,以前只是一个小门派弟子,后来得到了一些奇遇,快速崛起崭露头角,短短几年就成了大修行者,不过此人性格非常自我,行事极端,一直扬言要挑战天下七道谜,自喻江湖年轻一辈第一人!”
“井底之蛙,坐井观天罢了!”
小船穿行出莲池,便是平静无波的水面,远远的,顾青辞就看到了那站在岸边的聂长流,这彼岸湖外是一片连绵不断的山峰,东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此时这些地方很多人聚集着,一声声蝉鸣证明着天气有多炎热,但是人却越来越多。
顾青辞站在小船上,背着手,湖面清风荡起,吹起他额前的发丝,那一袭白衣随风轻轻摇曳着,船尾放着天魔琴还有一把伞,他静静地看着聂长流,没有说话。
聂长流看到顾青辞,微微有一些激动,朗声道:“顾青辞,你终于出来了,我是来挑战你的,不过,若是你伤势未愈,我可以给你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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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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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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