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兴奎尴尬的笑了笑,就知道老汉今个一早起床就不对劲儿是因为这事儿。

  但是四房不来请,余兴奎也不好说什么,说白了自己拿人钱财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了,别人家的家事不好多说什么。

  “老杨伯,您还是吃点吧,饿坏了身子不好……”

  “不吃!”

  老汉态度无比坚决,余兴奎没辙,只得退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打扫院子。

  临近晌午的时候,杨华梅过来了,手里拿着一只大碗。

  “兴奎哥,我爹在屋里不?”她进门就问,余兴奎放下笤帚转过身,看到她手里的大碗愣了下。

  “我四哥家办喜事,四嫂打发我给我爹送些吃的来。”杨华梅脆声道,眼睛往屋子那边瞅。

  “在屋里,在屋里呢。”余兴奎赶紧在前面带路。

  屋子里,老杨头坐在床上,一张脸拉得比马脸还长。

  “爹,你醒着呢,那正好,我给你端了一碗黄花菜炖五花肉,这是你最爱吃的,趁热吃了吧!”杨华梅来到床边,微笑着道。

  老杨头看了大碗一眼,冷冷哼了声。

  “这是让你来打发叫花子呢?你四哥自个咋不敢过来?”他问。

  杨华梅愣了下,“爹,你啥意思啊?这是四哥四嫂的一片心意,咋是打发叫花子呢?”

  “何况,这黄花菜炖五花肉是你最爱吃的,哪家舍得用这么好的东西去打发叫花子啊?”

  老杨头气得重重拍了一下床板:“他要是真有孝心,就该接我过去喝盅酒,这样偷偷摸摸送碗菜来算啥?我宁可饿死,也不吃这种憋屈的菜,你拿回去吧!”

  杨华梅眨巴了下眼:“爹,啥叫憋屈菜?要真存心给你吃憋屈菜,就给你送残羹冷炙剩饭剩菜了!”

  “行啊,那你们送啊!”老杨头梗起脖子,眼球里白多黑少,还都是血丝,几条青筋在皮皱皱的脖子上印出来,跟藤蔓似的一路蔓延到额头上。

  杨华梅有点害怕,脚下往后退了两步,把碗塞到旁边余兴奎手里:“你待会哄着我爹吃几口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诶,梅儿妹子你别走啊……”

  余兴奎双手端碗,不方便追,只能站在原地朝门口喊。

  “让她走,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别过来!”老杨头暴喝,用力拍打着床沿:“一帮没良心的东西,老子这一生全疼了白眼狼了……”

  杨华梅一口气跑回老宅,杨华明正在招呼客人,忙得跟陀螺似的。

  杨华梅寻了个空子对杨华忠递眼神,杨华忠来了后院的角落里:“咋样?咱爹吃了吗?”

  “三哥,我正要跟你和四哥说呢,咱爹恼咱没有去接他过来吃酒席,正发脾气呢,我把东西送到就赶紧溜了……”搜毣趣

  杨华梅拍着胸口,回想先前老杨头那副目光欲裂,五官扭曲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的后怕。

  杨华忠皱起眉头,“这事儿你先别惊动其他人,忙你的去,我去跟你三哥四哥知会一声,再去老宅那边看看。”

  “……顺便带坛酒,他好这一口。”

  打发走了梅儿,杨华忠来了东屋找谭氏。

  谭氏今个心情大好,先前在前院堂屋招呼了一会儿亲戚,喝了一会儿茶水,后来憋了一泡尿就回了后院屋子里,尿干净后就懒得过去了,盘着双腿坐在藤椅上,凭感觉打鞋底子。

  “是老三吧?”

  杨华忠才刚走进东屋,谭氏就有了反应。

  “娘,我这还没吱声呢,您老咋晓得是我啊?”杨华忠满脸惊讶,莫不是老太太眼睛好了?

  谭氏笑了笑,“你们几个人的脚步声,我能听出来。”

  “啊?”杨华忠睁大了眼,越发惊奇了。

  “娘还真是厉害啊,这都能听出来!”

  “哼,”谭氏鼻孔了哼哼了声,“眼瞎了,眼前可不是黑暗一片,而是一片虚空。在这虚空里头,耳朵和鼻子,尤其是耳朵格外的好使儿,你们的脚步声我留意几遍,自然就记住了,这没啥大不了的!”

  杨华忠点点头,有些惭愧的道:“嗯,娘说的是,是儿子们不孝,没能治好你的眼睛。”

  谭氏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一边利索的抽着线,边道:“人各有命,有些事儿是老天爷的安排,咱只能认命!”

  杨华忠依旧惭愧。

  谭氏接着问:“前院那么忙,你不在那里招呼客人跑我这来做啥?”

  经此一问,杨华忠方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娘,先前我们让梅儿去给爹送菜,爹不吃,八成是想亲自过来这边凑凑热闹,喝盅酒,娘,要不你看这事儿……”

  谭氏抬起手里的针往头发林里轻轻擦了一下,上下嘴唇一碰吐出几个字:“这事儿……甭想!”

  “娘……”

  “老三,你啥都甭说了,不让他过来吃酒这话,是我放出去的,你们谁接他过来,就是跟我过不去!”谭氏放下手里的针线,沉下脸来跟杨华忠这一字一句道。

  “娘,先前听梅儿说,我爹应该是很想过来的,说一大早就坐在床上伸长了脖子等,先前小叔,还有老姜叔老陈叔他们几个都跟我这打听,问爹咱没过来,我一时间都不晓得该咋样回应。”

  “该咋回应就咋回应,把我推出去做挡箭牌就是了,反正这话就是我说的!”谭氏没好气的道。

  捕捉到杨华忠语气间的犹豫和挣扎,谭氏摇摇头,“老三,你别跟个娘们似的瞻前顾后了,你爹那个人,我比你们都清楚。”

  “他抓住了就是一条可怜虫,放开了那就是一条瞎扑腾的龙。”

  “之前犯的浑事儿一桩比一桩离谱,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你们给惯出来,给忍出来的。”

  “搁从前我眼不瞎腿脚利索那会子,几十年的日子他敢吗?小浑犯过,大的压根就不敢,为啥?因为他晓得我不跟他客气。”

  “还不就是仗着我眼瞎腿脚瘫痪了那阵子搞风搞雨嘛,你们能忍他,我可不能,尤其是祥子娘那件事,我想想就火大,这趟喜酒,他没有资格喝,让他好好的尝尝啥叫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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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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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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