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我们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了几句,我莫名的心烦意乱,就想去山里吹吹冷风清醒清醒。”

  “我本不想走太远,晃晃就回去,可不知咋地竟走到了我娘他们的坟地那里……”

  “然后呢?”杨若晴又问。

  当时骆风棠找到了胜男娘的坟附近,找到了一只项胜男跑丢的鞋子。

  项胜男眯起眼,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喃喃说:“说来也怪,我到现在都还琢磨不明白,那到底是真的,还是我在我娘坟前睡着了做的一个梦。”

  “梦到啥了?又或者说,你在梦里见到啥了?”杨若晴追问,顺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老张很有眼力劲儿,立马给她还有骆风棠端过来一碗热水。

  老张小声说:“还有肉糜粥,两位要不要……”

  杨若晴摆摆手,“女将军和巫师招待了大餐给我们吃,这会子撑死了,老张你带你儿子去吃吧,不用管我们。”

  老张瞠目结舌,在战斗来临之前他受杨若晴的吩咐趁乱带着项胜男逃出了村子。

  到这会子都不晓得村子里是啥情况,一直提心吊胆。

  杨若晴于是拍拍老张的肩:“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你赶紧回一趟村子里去找巫师。”

  “我给你留了个名额,你去让巫师帮你把身上的毒给解了。”

  “解毒?这真的行?巫师不会杀了我做花肥吧?”

  “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老张,女将军和巫师已归顺我们晴儿,如今南山村的男人都可以重获自由。”说这句话的是骆风棠。

  先前杨若晴已经告诉了他,南山村的规矩已经被废除,从今日起,再不准她们姐妹胡作非为祸害山里山外的男人。

  这些已经被囚禁在南山村的男人们,一概解毒,打开脚铐,放他们自由。

  想要离开的,不准阻拦。

  在这边已经有了家室的,愿意留下的,就分给田地和房屋让他们在这里成家立业,不准刁难。

  至于困扰南山村的本村土生土长男人的短寿问题……杨若晴在仔细询问过巫师关于村里人吃喝拉撒的问题,初步将怀疑目标放在村里的水源那块。

  会让巫师派人去细细调查饮水问题,再逐个排查。

  只要找出了问题所在,就不难解决问题。

  但这第一步排查耗时耗力,并非一日之功。

  “去吧老张,先去把身上的毒解了,再把脚上的镣铐也开了,你就自由了。”

  骆风棠又对老张说。

  一个实际上还没到四十岁的男人,看起来就跟五六十岁般苍老,人生最好的年华都砸在这里了。

  老张兴奋得手舞足蹈,踉踉跄跄着往村里奔赴而去。

  这边,项胜男垂着头,双手捧着脑袋似在回想那夜的事情,事情过去都一个月了,但他一直努力的记着……

  “胜男,你接着说吧。”杨若晴收回视线,又跟项胜男那催促。

  项胜男放下手来,耷拉着肩膀坐在那里,眼睛底下两片黑眼圈。

  他回忆着那夜的情景,断断续续说:“那夜我原本是趴在我娘的坟前哭了一阵的,哭着哭着我好想睡着了,有人拍我肩膀喊我醒醒,声音有点熟悉,”

  “我抬起头,发现自个不是在我娘坟前,是在一个庄子前面,那人拍完我就往前跑了,看身段像是个女人,我在后面问她和是哪儿,她没说是哪,就喊我去前面看戏,说大伙儿都在。”

  “我迷迷瞪瞪的也跟在她后面去了,果真看到那边老大一个戏台子,灯火通明,锣鼓喧天的,戏台子上果真有人在唱大戏,戏台子底下都是人,边上一溜儿卖各种油炸小吃的,好不热闹。”

  听到这里,杨若晴和骆风棠对视了一眼。

  这个梦,听起来咋那么邪门呢?

  “戏台子上唱的是啥?还记得嘛?”杨若晴问。

  项胜男摇头,“咿咿呀呀的,从来没听过的戏。”

  “我在底下人堆里瞅,就没瞅到一个认识的,想找个人打听下这是哪个村,离草场远不远,结果有人把我拽出了人群,我一看,竟是我哥!”

  “你哥?金男?”

  项胜男点头,“是的,他黑着脸很凶,一边骂我不该来这里看戏,边把我往回头推,我说是有个女人喊我过来的,我还问他娘在哪。”

  “我哥说我娘不在这儿,她在十八层地狱里,我又问他翠儿嫂子在哪?先前那个背影有些像翠儿嫂子。”

  “这下,我哥更恼火了,他说我们给他找的好媳妇,刚成亲没一阵就跟着老鬼鬼混去了……”

  杨若晴和骆风棠再次互换了个眼神,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惊愕。

  这个梦,有点意思啊!

  “我哥带着我跑,后面的戏台子上突然就安静了,那些看戏的人,男女老少一窝蜂都跟了过来,一看就是来者不善,跑着跑着我就摔了一跤,一只鞋子也飞了出去,我哥拽着我接着跑,我们兄弟荒山野岭的不知跑了多远,然后,前面突然传来老虎的咆哮声,后面那些人就全没了,连我哥都不见了。”

  “一只吊睛白老虎跳到我面前,把我吓个半死,那虎皮一掀,里面竟然是个长了络腮胡的壮汉。”

  “那壮汉看到我,眼睛冒光,比那些看戏的人还要可怕,他来到我面前抬手一拍,我就昏了,等我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到了南山村,沦为了一帮疯女人的阶下囚!”

  杨若晴眨了眨眼,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然后对项胜男说:“你的这个梦,确实亦真亦幻,虚虚实实分不清楚。”

  “姐,你也这么觉得?”项胜男好像找到了知音。

  杨若晴说:“是的,前面那部分很虚幻,至于后面,应该就是实实在在的。”

  “为啥这么笃定?”项胜男又问。

  杨若晴轻咳了声,说:“因为那个赶跑了看戏人,救下你的披着虎皮的壮汉不是别人,正是女将军。”

  啊?

  项胜男瞬间石化。

  所以说,女将军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应该感激女将军?ŴŴŴ.xsobiquge.ČŐM

  可是这个恩人赶跑了恶狼,自己却是一头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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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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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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