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势狂暴,余力久久不散。搜毣趣
天明子被飞沙走石吹得睁不开眼,好在问题不大,他目中无人惯了,神识扫过朝前方看去。
什么也没看见,就知道有个人形物体,境界也好,物种也罢,一概不知。
此时陆北罩着黑纹面具,又有散神诀模糊境界,大乘期修士来了也看不穿他的真面目,何况只有炼虚境的天明子。
遇事不决,自称晚辈。
天明子拱手作揖,礼貌道:“此地为横水山,昭秦附属国领土,晚辈天明子,前辈有礼了。”
“天明子道友多礼了,丁某山野道人,一介散修当不得前辈。”陆北抱拳回礼,瞄了眼天明子手中的罗盘。
普通货色,和他无缘。
既如此,没必要执法了。
确认抵达昭秦,陆北抹了把头上冷汗,昆仑山脉比他想象中宽了数倍,原定三天的路程,硬是飞了十天才落地。
人都快麻了。
“丁某还有要事,就不打扰道友赏日的雅兴了,你慢慢忙,有缘再见。”
“前辈稍等,你自北地前来,可否看到神兵利器出世的征兆?”
“神兵利器?!”
陆北立马来了兴致,止住离去脚步,满心好奇和天明子攀谈起来:“道友在此地等候机缘?”
“没错,在等一柄剑。”
天明子嗟叹不已:“晚辈等了足足三百年,算上师父和师祖等的六百年,足足荒废千年时光,也没等到这柄神兵现世。”
陆北兴致更浓,取出桌椅板凳,招呼天明子入座,满上一杯茶:“来,润润喉咙,细嗦。”
天明子多少有些怨气,一杯茶入口,大倒苦水,说起了自家山门的倒霉命运。
“前辈不知,晚辈所在无量剑派,千年前也是昭秦有名有姓的大势力,鼎盛时期,御剑横空者上万,雄踞一方,纵然昭秦大帝当面,对我们无量剑派的剑修也要客客气气。”
无量剑派?
听起来是个杂鱼,还是杂鱼里面个头算小的那条。
陆北心下做出评价,肃然起敬道:“原来是无量剑派传人,久闻大名,今日一见,真乃三生有幸。”
顺便问一句,你们无量剑派是不是住在无量山,山里有个湖,湖边有个洞,洞里有一尊等身大小的手办?
“前辈说笑了,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如今哪还有什么无量剑派,是晚辈失礼了才对。”
天明子自取茶水,越喝越苦,砰一声拍桌道:“若非那弃离经,无量剑派岂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噗——”
陆北一口茶水喷出,见天明子满脸是水,急忙取出手帕擦了擦嘴:“道友何出此言,你口中的弃离经,可是那一世无敌的不朽剑主?”
弃离经的爪子都伸到昭秦了?
也对,毕竟一世无敌,从东砍到西,从南剁到北,剑意也好,道韵也罢,走到哪嫖到哪,在昭秦有一段孽缘不足为奇。
天明子抬袖擦拭面上茶水,盯着陆北手中的白巾陷入沉思。
和很多正常人一样,初见陆北,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道友莫怪,此物为爱妻之妹闺中密友所赠,于丁某意义重大,不能借你擦脸。”
陆北收好香喷喷的手帕,追问道:“弃离经怎么了,他把无量剑派拆了?”
“那倒没有,但他以不朽剑意击败无量剑派数位剑道高手,山门长辈剑心被破,从此一蹶不振,无量剑派盛极转衰,再也没能回到巅峰,时至如今,只剩下晚辈一人。”
那你们也衰得太厉害了!
陆北面露敬佩:“不愧是不朽剑主,不愧是不朽剑意,谁能得此剑意,必然又是一个一世无敌。”
说完,连连点头,站在纯路人的角度予以高度肯定。
“
不朽剑意是很利害,但我无量剑意也差不到哪去,若非弃离经心狠手辣,每每一剑必破剑心,无量剑派何以堕落至此。”天明子恨恨出声,深感不服。
虽然但是,他就是不服!
陆北:(一”一)
无量剑意似曾相识,感觉在哪里听过,如果他这个天剑宗宗主没记错的话,不朽九剑里就有一道剑意名为无量剑意,是合成不朽剑意不可获取的融合材料。
原来如此,弃离经在昭秦白嫖了无量剑意。
有剑意就该有道韵,陆北蠢蠢欲动,继初代宗主后,天剑宗二代宗主也要对无量剑派伸出邪恶的魔爪了。
“对了,道友,你说你在这等剑,难不成有什么神兵利器能打败弃离经?”陆北奇道。
真要是如此,这柄神器必然和他有缘。
“当年,无量剑派数位剑道宗师被弃离经击败,其中就有晚辈的祖师爷,他剑心被破,每每拾剑都苦不堪言,剑道之路可谓就此断绝。”
“吾辈剑修不愿低头,祖师爷求不到剑,便求起了天数,终于在暮年时分,窥探一抹天机,有大剑北来,一念无量,持此神兵不仅能败不朽剑意,还能重振无量剑派声威。”
天明子掷地有声,提及祖师爷遗言,整个人都有些魔怔。
陆北见他痴痴傻傻的疯样,默不作声为其化去体内魔念,但效果一般,天明子的疯癫,除了求之不得的执念,还有一口郁气和几分怨气。
郁闷的郁,怨念的怨。
有对弃离经,还有对山门前辈,尤其是对自家师父和师祖,守着荒山等待神剑出世,害他也受牵连,白白浪费了三百年大好光阴。
除此之外,还有对昭秦的怨念,姜家下手太狠,若非皇室处处打压,无量剑派不会倒得这么干脆利落。
一落千丈,触底不弹,一点回暖的余地都没有。
天明子喋喋不休,听得陆北颇为头疼,几次转移话题都被疯疯癫癫带回原位。
尝试无果,他可算看出来了,天明子疯是疯了,逻辑丝毫不乱,抱怨连连只想找个听众。
他倒霉,刚好离得近。
“天明子道友,恕丁某无礼,大剑北来之说,恐怕是祖上心有不甘,撂下的一句狠话,其实......你不用瞪我,丁某这人心直口快,打小就没那些弯弯绕。”
天明子沉默良久,半晌后端起一杯茶,喃喃着:“前辈所言不假,晚辈......又何尝不知,只是......除了这柄剑,晚辈再无重振山门的办法,师命不敢为,明知没有也只能等下去。”
说着,他握拳重重咳嗽,蜡黄脸色一瞬如金纸,整个人都苍老了下来。
拳头摊开,污血刺目,直让陆北倒吸凉气。
“道友别误会,这是正经茶水,没下毒。”
“前辈说笑了,是晚辈大限已至,和前辈的茶水没有半点关系。”
天明子枯发转白,生机飞速凋零,虽说和茶水无关,但和陆北那几句快人快语多少有点关系,不然,至少能活三五个月。
陆北脑门冒汗,扶住摇摇欲坠的天明子,一点绿光点亮,试图续上三五个月阳寿。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天明子一脸解脱,自己就没想活,他抓住陆北衣袖,目中无人道:“晚辈将死之时,能和前辈畅谈,还有这壶好茶,当真快哉。”
“道友再坚持坚持,还能多喝几杯。”
“哈哈哈,晚辈求死得死,早就活腻了。”
天明子又疯了几句,回光返照般精神大振,他从袖中摸出一枚乾坤戒,语速飞快道:“戒中有无量剑典,前辈若不嫌麻烦,还请挑一个资质出众的年轻人,让无量剑派的传承下去,若嫌麻烦,也可自行修炼,旁人若问起,劳驾前辈提一句无量剑派的名讳。”
陆北点点
头,接过乾坤戒,见天明子结束回光返照,摇摇欲坠即将离去,开口道:“道友,丁某在山那边听了些天剑宗的二三事,时隔千年,天剑宗也没落了。”
“此话怎讲?”
天明子大喜,眼中泛着诡异的光。
“天剑宗造反,被打断了脊梁骨,三位渡劫期死了两个,余下一个不务正业的老农,每日只知种草抱树。”
“第二任宗主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游手好闲,胸无大志,难以服众更压不住门下长老。”
“九位长老东拼西凑也没满员,宗主只知吃喝玩乐,成天在女儿乡里做牛做马,要不了几年,天剑宗就该废了。”
“那就好,那就好......”
天明子闻言连连点头,眼眸缓缓闭上,捋动胡须的手耷拉落下。
凉了!
“道友————”
陆北大悲出声,探手试了试鼻息,确认真的凉了,一秒换脸:“不过第二任宗主资质奇佳,弃离经看了都沉默,天剑宗的脊梁是他自个儿打断的,现在又续上了,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明人不说暗话,那人就是我!”
“......”
天明子情绪稳定,没有出言反驳,是笑着走的。
陆北叹息一声,感叹修行不易,挥手卷走石桌石凳,一杯茶水倒地,送了天明子一程。
他抬手一把火,送天明子入盒,在乾坤戒中翻翻捡捡。
相逢即是缘,找到孤寡老人的家庭地址,跑一趟把骨灰送回去,让其有个落叶归根。最好有个电话号码,接电话的女子芳龄二百八,重情重义,智商不高,愿做以身相许报偿大恩大德。
电话什么的,是陆北想多了,但地址的确有。
一张地契,写明了无量剑派所在山头。
除此之外,还有三本极具岁月沉淀感的古书。
“这本是......”
“咦!”
“咦?”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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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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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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