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砂锅大的拳头,白酤和蛊戣惊骇欲死,尤其是蛊戣,深知这一拳落下会是什么后果。
生死存亡之际,白酤挺身而出,推金山倒玉柱,啪叽一声跪倒在地:「大贤手下留情,吾等来此是为了求大贤出山救国,并无冒犯之意。」
大贤是在说我吗?没错,就是我!
太素脸色一正,举起的拳头缓缓放下。
在九尾狐族,太素的称呼从白天贤弟到晚上哥哥,升级到白天先生晚上爹爹,大贤的称呼还是头一回。
不得不说,糟老头子眼神不错,看妖很准。
「想不到我隐藏这么深都被你看穿了,说出来意,尔等究竟是谁?」太素收起鱼竿,恋恋不舍朝河看了一眼:「既如此,今日暂且收手,放尔等一条生路。」
两妖以为太索在和自己说话,悬着的一颗心可算放了下来,生死门前走了一遭,他俩对太素的实力无比信服。
大贤者,文能治世,武可安邦。
先不说文,单看冰山一角的武力,绝对是天下有数的强者。
蛊戣神色激动,没等白酤开腔,跟着跪倒在地,讲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求太素伸出援手,救古缫国于危难之间。
说完,砰砰几个叩首:「孤知大贤志在闲云野鹤,不屑富贵名利,然古缫已在亡国之边缘,国破家亡,不知多少妖族会沦为奴隶,还望大贤慈悲为怀,救吾等渡过此劫。」
谁说我不屑富贵名利的,你小子从哪听到的谣言?
太素撇撇嘴,暗道此妖一点也不上道,但凡许下一堆好处,再不济,送些美人上门,他推辞三次,咬咬牙就认了。
不过,他确实不喜欢战争,这一点毋庸置疑。
见太素一言不发,白酤接过话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白泽一族能言善辩,嘴皮子上的大道理一堆接一堆,从天地气运讲到妖族命途多舛,又从妖族诸国格局细化到青丘山脉。
总结下来一句话,古缫国灭,唇亡齿寒,古酋国紧随其后,青丘山大大小小的狐狸恐怕也要跟着遭殃。
太素紧皱眉头,近来拳头隐隐发痒,出门溜达一圈是个不错的选择。
古渠国是吧,嘲风、钦原、猰狳、犀渠、玄蜂五大血脉,这些妖族听起来很能打的样子,希望此行多少能有些惊喜。
不要求太多,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即可。
太素已经动了出门的心思,但他都大贤了,轻易被说动明显不符合自己的身份。
稍加沉吟,计上心头。
「尔等言之有理,可太某闲云野鹤惯了,不想参与外界纷争,这样好了,成与不成,全部看老天爷如何安排。」
说罢,取出鱼竿朝河里一甩,高深莫测道:「若今日鱼儿咬钩,太某便随尔等走一趟,若没有,尔等自去,莫要留此聒噪,省得扰了太某的清净。」
天色尚早,还能一条鱼都钓不上来?x3不可能,这把稳了!x3
太素暗自得意,白酤和蛊戣亦是心下大喜。一盏茶后。
半个时辰后。一个时辰后......
天色渐晚,白酤和蛊戏直勾勾瞪着眼睛看向河面,前者口歪眼斜,后者几近崩溃。
居然真的一天都钓不上一条鱼,这算什么,天意要亡古缫国?「岂有此理,太某执子与天争,你算什么东西,怎敢扰了太某的棋局。」
猛然间,太素勃然大怒,抬手抛断鱼竿,五指扬起在天,太阳真火化作扭曲万物之源的金色小太阳,对着身前河面狠狠砸了过去。
不足五米宽的小河,也不知造了什么孽,一瞬蒸干至源头,走得无比匆忙。
「哼,
死不足惜。」
太素冷哼一声,转身看向二妖,恶狠狠威胁道:「适才河中有水族大能搅乱天数,太某本不愿和他计较,不承想,狗东西给脸不要脸,现已被我打杀至魂飞魄散,尔等意下如何?」
蛊戣沉默,据他观察,河中并无大妖,连个成气候的小妖都没有。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叫恼羞成怒?
白酤亦是沉默,半晌后震声道:「怪不得!果真如此!我就说此河看似稀疏平常,却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原来是有水族大妖藏于其中,搅乱天数欲亡我古缫国,杀得好,杀得好啊!」
老师,以前你不是这样子的!
蛊戣目瞪口呆,头一回知道,原来白酤是这种白泽。废话,以前那些什么档次,现在什么档次,能一样吗?
白酤没好气回了一句,二妖开启队内语音,两句话的工夫,蛊戣痛哭流涕,直呼大贤出山,古缫国就有救了。
太素满意点点头:「尔等稍待,我去和狐儿们打声招呼,免得她们四下寻不到太某,白白荒废了大好光阴。」
白酤和蛊残心下焦急,又不敢催促太素,只得立在原地等候。
另一边,太素顺着空气中的潮气,找到了今晚的战场,见狐狸精们整装待发,下意识搓了搓手。
「不对,我还有要紧事要办,今天停一晚,明日再聚。」
说着,他讲明了古缫国的情况,自己是预言中的妖族大贤至圣,使命已至,必须即刻出山。
狐狸精们一听就不乐意了,这几天吃饱喝足,别提有多滋润,陡然断了粮草,哪里肯依。
一个个施展媚术围上太素,没见什么动作,太素那根灵活的裤腰带就自己松开了。
「作甚?作甚!」
太素抬手,正手加反手抽出十连响,水狐狸族长姽媜媚眼如丝依偎在他胸前,轻轻哼了一声:「先生答应了今晚要指点学生修行,为师表者岂能言而无信,学生还没复习昨天的功课,你不要走好不好?」
「是极,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先生昨日教导的功课,学生细细回味了一天,始终不得其中精髓,还想着先生今天再辅导几次呢!」
「嘿嘿嘿,你们一群磨人的小妖精......」
太素食指大动,当即就要从了她们,转而一想,还是干架更重要,一咬牙一跺脚,提起裤腰带说什么都要走。
「先生当真这般薄情?」
嫭嬗低头垂泪,说着姐妹们清白的身子所托非妖,残花败柳如何再寻良配,只能找个木楞老实的笨妖怪嫁了。
太素听得直翻白眼,都是千年的狐狸,搁这装什么可怜,真想嫁早就嫁出去了,哪轮到他左拥右抱。
说白了,还不是把他当成了狐族传家宝。
看在她们长得漂亮的份上,只能原谅她们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尔等莫要总把儿女情长挂在嘴边,须知,你们是干大事的狐狸精,眼光要放长远点。」
太素板着脸说起了大道理,下意识出口成章:「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今晚没空。嘤嘤嘙
狐狸精们不愿放太素离去,外面的世界太大,生怕太素这一走就回不来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们跟我一起走,这总行了吧。」
太素耸耸肩,眸中金光暴涨,五指切割空间,纳须弥于芥子,将整个青丘山脉连同地龙一并装了进去。
手搓天地秘境。
头一回制作秘境,手法略显粗糙,工艺
还有极大上升空间。
他细细感悟一番,五指插入大地,纠集方圆数十万里的地脉之龙,凑齐九九八十一道,一井塞入了秘境之中。
「不差,就叫她青丘山秘境好了。」
太素满意点点头,秘境还有晋级的可能,改日找到更好的灵脉,一井塞入其中。
边上,白酤惊叹大贤神威,虽说他也能随意截取秘境,但他截取秘境是在原有秘境的基础上,远不如太素炼化天地为己用,凭一己之力硬生生创造了一个秘境。
没法比,双方不在一个境界。「走吧,前方带路。」
「大贤万金之躯,岂能脚落凡尘,若不弃,孤愿背负大贤出山。」蛊戏纳头便拜,不等太素开口,显化妖身本体,化作一条翼展近乎五百丈的巨大凶禽。
温雕。
这土鸟,丑不拉几的。
太素略有嫌弃,三足金乌骨子里喜好黄色,但绝不是蛊雕这种掉渣的屎黄色,念蛊戣心系国民,是个有担当的国主,只好委屈自己骑了上去。
为啥不是个母的呢?
太素满肚子碎碎念,面上云淡风轻,维持大贤应有的淡然姿态。
作为一个丈育,他对「大贤至圣」的称呼分外在意,多了这个称呼,感觉肚子里的墨水都蹭蹭见涨。
蛊雕一族建立的古缫国,距离青丘山所在的古酋国并不远,自高处俯瞰,和大举兴兵的古渠国三者连成一线,古缫一旦被灭,古渠大可一路横推,兵至古酋门下。
只看战略角度,唇亡齿寒没毛病。
古缫国都城,远望五百里之外,天地灰蒙一片,狼烟如柱,一根根撑起妖云遮天蔽日。
狂风卷动旌旗,擂鼓之声并着巨兽咆哮,轰传万里八方。滚滚压力扑面而下,其风炙烈,其势如山岳。
古渠国大军陈兵数日,每日擂鼓不停,有五大血脉高空显化大妖虚影,你方唱罢我登场,在士气军心方面狠狠压制了古缫国。
王都这边,只有蛊雕和白泽两个能拿出手的大妖血脉,斗法远远不如,城内士气每况愈下,数次发生倒戈和逃兵事件。
此攻心之计,再过三五日,古渠大军推进,古缫国都必亡。
蛊雕羽翼舒展,持令牌踏入王都防御阵道,缓缓落在城头最高处。太素看了眼遮挡天幕的守城大阵,微微摇了摇头:「此阵乏善可陈,虽无明显弱点,但也没有绝对强点,着实平庸。」
他自言自语一句,又琢磨起了星斗大阵的概念,奈何肚子里的墨水太少,无法将预想的概念化作现实。
还是要多读书!
能打又怎样,什么道理都不懂,吃饱了的牛肚子,草包一个。太素一脸嫌弃,对知之甚少的自己各种看不起。
听白酤吹嘘自夸,白泽一族是个讲文化的妖族,珍藏瑰宝无数,除了妖族前辈总结,还有人族各家经典,打完这一架又有书可看了。
妙啊!
「大贤,前方便是古渠***阵,你舟车劳顿,赶路神困体乏,不如先休息一晚,待到明日......」
「不用,我的拳头早已饥渴难耐。」
太素谢绝了白酤的好意,为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他拒绝了整整十个狐狸精,其中还有嫭嬗、嫭媲这对师徒,眼下热血上头,忍不到明天了。
说完,太素翻身落下,触及城池防御阵法,发现可出不可进,眉头便是一挑。
蛊戣跟着落下,迎面太素意味深长的笑容,讪讪道:「若有生路,兵将自可离去,孤虽为国主,却没想过让他们一并陪葬。」
「你倒是个仁君,可惜拳头比心还软,但凡硬一点,他们也不会弃你而去。」
太索微微摇头:「换太某当皇帝,必以雷霆之.....」」
话到一半,微微摇头,疯了才会当皇帝,一点意思都没有。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蛊残鸟躯一振,他怔怔跟上太素的背影,暗道大贤霸气侧漏,生来便有王者之相,若禅让国主之位,古缫国力必能蒸蒸日上。
届时他虽不为国主,但巩守国门,御敌于千里之外,也算兑现了少时许下的誓言。
心念一起,细思越发在理,只是......
他让出了国主之位,族中长老们怕是不会点头,又该如何是好?
前方便是古渠***阵,蛊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杂念,两步上前赶超太素,一声巨喝响彻云霄。
「蛊戣在此,今日何人应战!!」
气荡千里,妖云翻滚无序,压倒擂鼓轰鸣之声。
国都城头,大小妖族披盔戴甲,眺望平原上的对峙,有蛊雕一族长老至,为自家族长捏了一把冷汗。
「贼军势大,强者如云,陛下怎可如此不智。」
「不妨事,今时不同往日,国主得大贤相助,我古缫无忧矣。」白酤淡淡出声,手捋白色长须,一派世外高人气度。
呸,真t会装!
蛊雕一族长老深感不屑,面上堆起笑容,询问大贤究竟何方神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里的人指的是心,无欲者刚,有欲者伤,欲多者病,欲过者亡。
放在古缫国,欲望的争斗围绕蛊雕和白泽两族。
白泽喜好清净,又不愿屈居他入之下,选了蛊離扶植,出谋划策建立古缫国。
短暂的蜜月期后,矛盾激增,蛊雕一族作为明面上的国主,对大权在握的白泽分外不喜,两族倾轧,分左右两派围绕权利勾心斗角。
一直以来,白泽都占据上风,蛊戣这个仁君就是白泽一族培养出来的。
蛊雕族内,对新族长向白泽一族低头怨声载道,但也承认他是个好族长,在族长服软的情况下,长老便站出来充当强硬派领头人。
他不喜欢白酤,每次见面都会阴阳怪气,今天的话题围绕大贤,歪比歪比说了一堆。
「你在我面前说说就行,在他面前千万不可造次,否则…….」
白酤话到一半,面露于心不忍,连连摇头闭口不言。
「否则怎样?」
蛊雕长老明知是坑,但气氛到了这个份上,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跳了。
「大势在前,你一看便知。」
白酤抬手指向前方,古渠军阵队列变化,妖云翻滚浓烈妖气,一大妖横空而降,卷来漫漫妖风。
嘲风!
嘲风生有真龙之相,似龙却非龙,为四爪触底的走兽,和飞行系不沾边,可视为一个躯干缩短,四爪踏地而行的地面系地龙。
半妖身躯身高四米,身着甲冑披风,手持长槊,面容为长须龙首,威严霸气,看得太素连连点头。
有一说一,这种坐骑骑起来才叫威风。
可惜不是飞行系,不予考虑。
「嘲语,怎么是你?」
见得对面大妖显露真身,蛊戣顿时便是一惊,传音太素,告知此妖为古渠国主。
一般情况下,国主不到最后关头不会踏上战场,天子坐不垂堂,君子不立于危墙,这个道理放在哪都一样。
国主的身份利益关系重大,万一战败被俘,被敌军押着来到城门之下,叫守城的将士如何自处。
蛊贱不懂,嘲谮更加不懂,两个国主大眼瞪小眼,俱是喜上眉稍。这厮疯了不成,也好,今日合该孤大获全胜!x2
这
把稳了!x2嘲谮感慨优势在我,朗声大笑道:「蛊贱,你战阵前无甲胃披挂,连兵器也不曾亮出,可是心知不敌,故而前来奉上战败国书?」
嗓门很大,故意不小心让所有妖怪听了个清清楚楚。
古渠国阵营大笑声连接响起,雷鼓之声急促,军心士气大涨,压得古缫国都大气不敢瞒一下。
嘲语,孤今日求得大贤,必破你古渠大阵,收手吧,现在退兵还来得及。」
「大贤?」
嘲语嗤笑不已,上下审视太素:「区区一介草莽,怎敌孤百万雄师,你若真是大贤,此刻趋吉避凶才是正理。」
温戏还想说点什么,太素嫌他废话太多,一巴掌将其推开,五指握拳,无视嘲谓对看前方空气道:「接我一拳不死,我就此离去,永不插手两国纷争。」
「哈哈哈
嘲潜仰天大笑,擂鼓之声汇聚大小妖怪的叫器,片刻后,他低头双目一寒,横槊身前:「草莽之辈岂配王霸之威严,找死!」
数!!!
金光闪过,嘲语原地消失不见。好弱。」
太素缓缓收起拳头,双目依旧直视前方,出于对一国之主的尊重,耐着性子点评了两个字。
看其风轻云淡的样子,似是挥手赶去了一只苍蝇,而不是在古渠国百万推师面前,一拳轰杀了他们的国君。
擂鼓声停,大妖小妖好似被一只大手摁住了喉咙,风声、笑声、戏请声俱都戛然而止。
王都城墙,惠雕长老瞠目结舌,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阿巴阿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看到了没,你若在他面前造次,下场便如嘴谮一般,身合天地万物,百死而无一生。「白酷慢悠悠开口。
诚然,他也深深惊讶于太素的拳力,匪夷所思,实在不讲道理,但他没有表示出来,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
说来骄傲,这位大贤是他算出来的!
「你,你」
蛊雕长老见小人得志,一时分外悠屈,支支吾吾几下,终究没敢撂下狠话。
生死攸关,不逞这口舌之快。
古渠***阵大乱,大妖小妖皆因难以置信陷入瘫狂。
可以理解,笑着笑着,把自家国主笑没了,搁谁身上都受不了。太素皱眉立在原地,嘲谮为一国之君,又是嘲风一族的族长,于情于理都是古渠国最厉害的妖怪,这等级别的大妖都被他一拳扬了,
那.....
他期待的强敌和势均力敌的战斗岂不是吹了。早说在哪都是吹,他宁可在狐狸窝打滚!
太素大失所望,肉眼可见地消沉起来,满腔热血被强敌冰冷无情的赴死浇灭,无心战斗,只想赶赴青丘山草草了事。
「大贤,你去何处?」见太素转身要走,蛊戣急忙跟上。
「此地没有可堪一战的强者,俱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废物,不战也罢。「太素摇头,欺凌弱小着实无趣。xsobiquge.ČŐM
贼将休走,还我陛下命来!」
一声暴喝如雷霆电光划开嘈杂乱势,五道身影一字排开,立军阵之前,联手铺开无边妖气。
潮风、钦原、猰狳、犀渠、玄蜂,古渠国五大妖族血脉聚至,巨兽虚影连天接地,每一道都散发着试与天公比高的无边威势。
嘲谮虽死,大军之中仍有嘲风一族血脉,修为至大乘期,实力可圈可点,精炼的血脉威能不在嘲谱之下。
见得五位大妖,混乱的军阵缓缓平静下来。
妖兵妖将反应过来,没什么好怕的,古果不乏能征善战的妖族强者,哪怕陛下慷慨赴死,大军依旧无敌。
不能退,斩敌
将首级洗刷国主败亡之耻才是正理!怎么,尔等也想接我一拳?」
太素缓缓转身,他虽没有挥攀的念头,但也不介意成全对方的一意孤行。
视线对碰,五条大妖皆是心惊胆寒,无边重压之下,以潮风为首,五大妖族血脉齐齐爆喝,显化妖身本体,撕裂漫天虚空,携无边威势轰隆隆压下。
嘲风者,似龙非龙,行云兴雾;
钦原者,鸟也,形如象蜂,身负枯骨毒针;
猰狳者,蛇身龙首人面,其状狰狞;
犀渠者,苍身,其状如牛,好血食,为大凶;
玄蜂者,有翼,腹大如壶形,遍体鬣毛,善使毙命之毒。
而来。
五条大妖联袂压下,势若天塌地陷,一瞬粉碎虚空。拖拽无边黑暗
「尚可,有点看头。」
太素点评一句,五指握拳,扬空而起。
轰
虚空倒退,黑暗散去,坍塌的空间骤然聚合,五位大妖身躯分崩离析,连同元神一并被抹去。
天地再次陷入沉静,死一般的静。
国主嘲谮被一拳扬了,五名血脉不凡的大将也被一拳扬了,接下来呢,是不是轮到古渠国百万披盔戴甲之士了?
山倒。
大军混乱,丢盔弃甲狼狈而逃,纵有督军持刀挥杀,亦难挡兵败如
「放尔等离去,必有大乱。」
有道是穷寇莫追,但穷寇变作流寇,那才是最可怕的。
太素鲜中金光瞬闪,只身融入天地,借无边威势碾压过境。
但听无声雷鸣,有三足金乌虚影化作大日,煌煌神威宣泄无敌意志,填刻间横扫百万大军,践踏无数神困心乏,留下一个个踉跄倒下的身影。
狼烟衰弱至细微,旌旗迎风而舞,忽而向东,忽而向西,相顾两茫然,皆是不知所措,
军阵之中尚有大乘期妖族站立,面如金纸,斗志全无,见百万大军俱都俯首,两膝一软,轰隆一声跪下。
「吾等……」
「愿降。」
太素没有搭理这些大乘期妖族,也没管身边木头桩子一般的蛊戏,喃喃着:「我就知道,所谓的百万雄兵,大抵水分十足,这才多少,连十万都没有吧。」
待他步伐走远,蛊贱才从震惊中反应来过,热血上头,蹭一下整张脸都红了,快步追上太素:「敢问大贤,可愿留于古缫国?」
「留在这干什么帮你开疆扩土吗?」
「并非如此,孤......未将愿以国主之位恭迎大贤,拜您为古缫国君。」
「没意思,一国之主看似威风,实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远没有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潇洒。太索撒撒嘴,发自内心拒绝成为带头大哥。
「大贤,妖族苦人族久已,你若成为妖族一国之主,轻易便可挥军横扫寰字,届时万妖来朝,我妖族立国,你为万妖之皇,亦有荫庇子孙的气运金龙,此治世之大功啊!
蛊戏激动到浑身发抖一个飞扑跪倒在地,抱住太素的大长腿:「望陛下怜我妖族苦楚,立下万妖之国,救我妖族于危难水火之间。」
此时的妖族过于房弱,除了凤凰一族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其余不管谁上,哪怕联起手来都不够人族一只手打的,归根结底,是妖族缺失立足的根本。
蛊戏有一统妖族的梦想,但他没有这个能耐,只能白日做梦,今天在太素身上看到了可能,死死抱住大腿,被拖行数步都不愿松开。
「万妖之国,呵呵,你直接说万妖国就是了,妖族的死活和我有......」
太素话音一滞,仰头望向漫
天星空,万妖国,妖皇,多么令妖愉悦的称呼。
天无二日,我即唯一,这妖皇就该孤来当!
太素双目微眯,眸中爆开璀璨金光,狂暴气势冲霄而起,显化三足金乌虚影振翅扶摇。
霎时间,大日横空,照亮极昼,驱散黑夜长空。
滚滚神威浩荡,似有无边意志透过大日俯做众生,金光所过之处,众妖皆是腰酸腿软,忆起深埋在血脉之中的恐惧,朝着那轮大日,那只三足金乌跪倒。
万妖国!妖皇!
陡然之间,太索似是找到了一生奋斗的目标,浑浑噩噩的该溜子兴奋到浑身发抖,纵情之下,忍不住发出突朗大笑。
桀桀桀桀
大日狂暴,威势一涨再涨,似是突破了什么瓶颈,强大意志笼罩之处,便是蛰伏不动的地龙也在瑟瑟发抖。
轰隆隆
天地惊雷漩涡独眼缓缓睁开,紫色光芒对碰金色大日,一点点将其压下。
「又是你!!」
当头一棒,敲得太素勃然大怒,抬腿甩开蛊戣,双臂扶摇而起,金光化虹冲向天道之眼。
惊鸿一瞥之间,金色凶禽的身影一闪而过。
城头位置,白酤都要疯了,他一把年纪,头一回见到主动挑衅天道的存在。
这算什么大贤,大逆不道分明是个智熊汇
漩涡散去,唯有大日横空。
太素落在城头,冷哼一声:「算你跑得快,屡次环我好事,下次,下次定不与你善罢甘体。」
白酤:「......」
智勇双拳,真,真,真大贤也!
两国之战宣告落幕,古渠国战死国主,成功将一次入侵战打成了保卫战。
之后三月,蛊戣封族弟为大将军,领雄兵过境,收古渠国残土,大军所过之处,古渠国民无不喜迎王师。
推至都城,五大族老少携礼而来,以短平快的节奏,完成了两国兼井。
不兼不行,现在的古缫国改朝换代,国主太素一人成军,敢说个不字,他就敢扬了你的肉身元神。
原国主蛊戏禅让,现为御前禁军首领,负责看门和被骑。
他担心的族人抗命不遵未曾出现,长老拍着他的肩膀连连称赞,被骑得好,早看出来你小子是个被骑的命。
温雕一族滑飞速,全族纵享丝滑,白泽一族跪得更快,太索赶走天道的当夜,白酤就把自己雪白干净的乖孙女送去了王宫。
何等禽兽不如,小姑娘才九百岁,一千都没有,还是个孩子啊!
似这等禽兽不如的狗东西,不配含饴弄孙,更不配天伦之乐。
太素见小美人白珠乖巧听话,生怕她留在白泽一族遗了禽兽之爪。果断让出半边坐榻,给她留了一处栖身之地。
「嘤嘤嘤?」xn
白泽一族化形后都为先天道体,比狐狸精长得还像人族,狐耳和长尾固然是好,但加餐的配菜不能一直充当主食。
很快,白泽一族因为深得帝心,后宫之中便多出了十余个白泽一族妖女。
白珠四下望去,这个是姑姑,那两个是表姐表妹,咦,小姨你也在,说好了清静淡然,终生不嫁的呢?
同月,太素乘盅雕抵达古酋国都,见面女帝陆萱,双拳大开大合,以理服妖,得陆吾一族效忠。
陆歰辞去王位,入住太素后宫,因身形体态不得帝心,未曾受太索恩宠。
后宫之中,白泽一家独大。
蛊雕一族亦有美人入宫,额生独角,是蛊雕视为性命的无上荣誉。此时略显多余。
太素征伐有度,深耕道之一途,博
闻强记,善学会用,不缺这一个把手,恩冲几次便兴趣缺缺。
三大妖族血脉聚首顶着一张美人脸的陆颦忧心忡忡,狐狸精咬牙切齿,难美人长吁短叹。
三方一合计,必须尽快投太素所好,重化先天道体,否则日久生情,万妖国建立那天,妖后必出自白泽一族。
岂能如她所题!
次月,太素东征,一日一国,三日平定古面、古耆、古果三国,得巴蛇、虎蛟、虬龙三族效忠。
虬龙一族有附属面龙一族,妖女神通变化莫测,深得带心,得以入宫服侍左右。
同月,古量国国主持国书来降,举国兼井,因牛一族并入版图。
月底,太素闭关三日,以星辰籍锻造之法创星斗阵法,传于麾下八王、分别为虬龙、温脂、九尾狐、巴蛇、陆吾、白泽、虎蛟、囚牛。两月后,太素分封妖王,召集大乘期妖王,以星展幅法门立星斗大阵,观星,悟星象诸多神通。
星斗阵法衍诸星斗数,得凶星、伤星、损星、猛星、罪星等星斗总计三百六十五篇。
同年,太素创天罡战法,借星斗之势,衍浮光化甲、生死轮印等诸多妙用。
次年初,万妖国大势将成,八王铸三十六件妖皇大宝,立国只在月余之间。
与此同时,人族大夏暗流涌动,姬皇观星卜命,帝星飘摇,恐有狂徒磨刀霍霍。
帝大惊,下令彻查,欲要揪出人族大乱源头,妖族大变故无人在意,仅有一封密函,上书妖族将出万妖之主,名曰太素。
太索的名声只在妖族轰传,人族之中少有留意者,多年养成的习惯,眼高于顶,看不起乡下穷妖。
戏称太素为古往今来第一妖,然,不过尔尔,人族大能之辈挥手可居。
这一日,凤凰一族驻地,金红光焰冲胃而起,一少年沐浴凤凰影之中。
天资不凡,如一轮朝日,即将迎来属于他的时代。凤鵟!
「母上慢走,你的遗志深刻孩儿血脉之中,待一统妖族,救万妖于大劫之中,定至坟前相告喜讯。」
凤精喃喃自语,想起母亲那张苍白的笑脸,悲痛之下,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
凰翌:(????)
有被孝到,她还没死呢!
还有,没你什么事了,妖族已经迎来了自己的太阳。九千字,求且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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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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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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