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你取一百两银票,去书院里交给山长。只去交银子,不能多说半个字,明白么?”玉柱唤来吴江,仔细的叮嘱了一番,就打发他去交钱了。
胡凤翚暗暗点头,扪心自问,如果他被这么苛待了,还真做不到如此的淡定从容,平静如水。
原本,俞鸿图多少有些尴尬。他的亲表弟张德光,狗眼看人低,被玉柱家的奴才给打成了猪头,面子上怎么都有些挂不住的。
如今,俞鸿图再看玉柱之时,心里除了钦佩之外,再无一丝一毫的尴尬情绪了。
此子,将来必成大器!众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块儿。
为了玉柱排倒数第五名的事,查嗣庭和秦本初争论过好几次。但是,他只是书院的聘师,而秦本初则是书院的总师傅。
胳膊岂能扭得过大腿?
秦本初等了十多天,一直没等到玉柱来吵闹。他不由晒然一笑,如此绝顶的聪明人,又怎会来自取其辱呢?
原本,秦本初很欣赏玉柱的捷才,将他定为月考第一名。但是,山长李因笃却否定了秦本初的意见,硬要把玉柱整成倒数第五名。
李因笃的理由也很充分,玉柱若成了第一,必定会激怒整个江南士林,书院也就距离关门不远了。
为了一棵旗人的大树,放弃江南士林的整片森林,智者所不为也!
秦本初百般无奈之下,也只得屈服了,违心的将玉柱排在了倒数第五名。
这个月考的名次,不仅低得离了谱,而且还要交一百两银子,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秦本初料定,玉柱必然要来闹,他借题发挥的顺势就可以把玉柱扫地出了门,免得今后大家都尴尬。
谁料,玉柱非但没来吵闹,反而在第一时间,就派人来交了一百两罚银。
秦本初的心里,翻江倒海,百味杂陈,只能仰面长叹:千万不可与之为敌!
玉柱像没事人一般,每天照常上课做笔记,回家后就窝在书房里刷题练字,完全的与世无争。
接下来的两次月考,玉柱两次都是倒数第五名,两次都要交一百两罚银。
玉柱始终一声不啃,钱照交,课照上,比谁都安静。
这一日,江南学政何子昌派了一名官差骑马赶来,请玉柱回句容县的学政衙门一叙。
玉柱不由微微一笑,唤来大管事胡彪,吩咐他带人骑马去句容县城打前站,还是分别赁三间宅子,以便安置大家。
玉柱要走的消息传开之后,大家都舍不得他。但是,科举入仕,事关前途和命运,乃是天大的事儿,谁都不可能劝他不走。
临走前,玉柱硬塞了五百两银子给邬思道。名义上,这笔钱并不是给,而是借。
邬思道感激之余,主动打了张借据,玉柱自然是笑纳了。
这么多钱,只要不是大手大脚的乱花,哪怕十年不干活,邬思道也是花不完的。
“主子,请登车。”牛泰蹲在马车的一侧,已经伸出双手,准备托起玉柱的脚。
玉柱皱紧了眉头,这岂不是真的把好汉,当成了奴隶使唤么?
就算是再怎么入乡随俗,玉柱也是现代人的灵魂,受不了太过于吃人的奴役。
“以后别做这种事了,你是我的哈哈珠子,也是我的伙伴,我的好兄弟。”玉柱扭头叫人拿来了长条凳,他抬脚踩在凳上,登上了马车。
牛泰傻看着玉柱,始终觉得,他的主子不像是纯正的满洲大贵族。
“小子,傻楞着干嘛?二爷都坐进车里,等你很久了。”拜兴一身劲装,肩背长弓和箭囊,腰挂长刀,整个人的精气神,格外的抖擞。
巧合的是,牛泰的装束,除了衣衫颜色不同之外,几乎和拜兴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牛泰的脚边,趴着一头小马驹大小的巨狼。巨狼的毛色,雪白无暇,没有一丝杂色。
驮车的挽马,早就惊得连连后腿,响鼻打个不停,马粪掉个不停,显然是怕极了。
“嘘……”牛泰啜唇打了个响哨,“叽!”就听半空忽然响起了嘹亮的雕鸣声。
“哗。”一头翅膀硕大无朋的金雕,从天而降,凌空扑下,恰好落到了牛泰的肩膀上。
拜兴瞪圆了眼珠子,瞅着牛泰肩膀上的金雕,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你和它说,让我摸摸它?”拜兴也是猎过黑熊的猛士,他自然知道金雕的厉害。
若是,金雕的主人不捂住它的两眼,谁敢伸手摸它,就等着被啄瞎眼睛吧。
牛泰懒得搭理拜兴,他从腰间的皮囊中,拿出一把牛肉干,喂着金雕吃光了。
忽然,牛泰展臂往外猛的一抛,金雕立时腾空而起,硕大的翅膀只扇了几下而已,就消失在了天边。
玉柱看得津津有味,嘿嘿,这算是无意中捡到了宝么?
一般人只是看个热闹,觉得金雕仅仅是个稀罕的玩物罢了,玉柱却想得很远。搜毣趣
九龙夺嫡最紧要的关头,万一,玉柱被困在了四九城里,或是畅春园内。
这只金雕,或者是它的子孙,其实完全可以帮着传递消息。
嘿嘿,牛泰啊,牛泰,他简直就是上天赐给玉柱的作弊神器啊!
和一般的奴仆不同,有清一朝,就没有一个哈哈珠子背叛主子的先例。
哈哈珠子和主子之间,有着血肉相连的依附性。
例如,皇太子胤礽先后两次被废,他身边的十几个哈哈珠子,宁可被康熙砍了脑袋,也不肯出卖胤礽的半点隐私。
按照鞑清的规矩,别人的哈哈珠子,属于最不可信用之人。说穿了,哈哈珠子就算是投降了政敌,也没人相信的。
二管事刘武接了玉柱的眼色,随即大声呼喊道:“升程喽。”
这个时代的大贵族乘车出门,下人们是绝对不敢说“上路了”这三个字的。
因为,在菜市口,刽子手们砍下死囚的脑袋之前,都会大声吆喝道:“请爷们儿,上路了。”
车队缓缓而行,牛泰骑在高头骏马之上,紧紧的护住了马车的右侧。
别看拜兴有时候有点缺心眼,保护玉柱不受伤害的事儿,他还是很上心的。
若是玉柱被歹人刺杀了,拜兴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小徒弟,小东家?
人心都是肉长的。拜兴教玉柱骑射这么些年了,他自己不仅一个大钱都没存下,还欠了一屁股的酒债。
若不是玉柱每年的年底之前,帮着拜兴结清了赊欠的酒钱,年关肯定是过不去的。
车队刚刚启动,忽然又停下了,下人来报,书院的先生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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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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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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