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吸一口,烟气袅袅,从鼻腔中冒出。
陈虎也学着孙杰的样子,将香烟点燃,猛吸一口。
只是从来没有抽过烟的他,被这一下子呛的直咳嗽。
“咳咳,大人,太呛了,太呛了!”
陈虎蹲在孙杰旁边,手拿香烟,一时不知如何处理。
想吸,呛的无法入肺,想丢,这又是孙杰赏赐,一下子陷入了两难之地。
“抽不了就丢到火堆吧,看你平时一直好奇这玩意,就给你一根试试!”孙杰吐出一个烟圈,一脸随意。
话虽如此,可陈虎还是没有将这根香烟丢掉,蹲在那里,连咳嗽带喷嚏,硬生生将那根香烟抽光。
“咳咳咳,难受,太难受了,实在是太难受了!”
陈虎不停的咳嗽,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眼眶。
好在这股难受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平缓了下去。
夜色浓郁,今夜圆月明亮,阵阵夜风吹来,眼前的火苗不断的跳动。
大地上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白练,这是凝结于地面之上的雾气。
在外面抽了几根烟,和陈虎说了一些闲话,瞌睡又来了,便回去睡觉了。
这一觉醒来,太阳刚好初升,曙光微明的土塬上多了几分寒气。
简单的吃了一些干粮,把宿营的东西收拾好,再次踏上道路。
......
孙传庭简单的吃完了早饭,带领大军再次前行。
他从士绅地主那里弄到钱粮之后,就带着训练出来的兵马出征澄城。
崇祯十年到崇祯十一年之间,孙传庭手中兵马在一万人左右,其中三千余人为直系精锐兵马,大部分是从甘陕边地招募的军户兵;剩余兵丁,基本是在关中招募的壮丁以及关中各府县训练的乡兵。
《明史·孙传庭传》记载:“......得守兵九千余人,岁得饷银一十四万两,米麦两万余石。”
《报甘兵抵凤并请责成疏》中记录,甘肃边地,交付孙传庭甘兵两千零七十九名,马一千三百二十八匹,骡五十四头。
后面,孙传庭对这些甘兵进行裁汰,裁撤官目三十一员,兵丁四百一十四员,骡和马七十四头,最后只留下了一千五百八十三人。
《明史·孙传庭传》中《孙传庭疏牍》记录,他的直属军队大致为:选收的各州县民兵九百六十名,自行招募的官生才勇九百七十名,屯军中选拔九百六十二名。xsobiquge.ČŐM
这三支兵力加起来为三千余人,而根据明军剿兵马三步七的配置,这三千人中有一千为骑兵。而这一千骑兵的军马来源又是从当年陕西“解京茶马”中的二千匹留下的一千匹。
孙传庭钱粮来源,除了“宴请”士绅地主之外,最主要便是对西安四卫的整顿了。
西安四卫是拱卫西安的四个卫,分别是西安前卫、后卫、左卫和右卫。
明末以来,西安“四卫屯军额二万四千,赡军腴地二万六千余顷,地归豪右”。
孙传庭至陕西,发现用来守卫城池的士兵竟“不满三百”。
事实上,崇祯年间陕西烽烟四起,兵饷无出,朝廷早已把目光转向四卫。
而西安地区的历次清军清屯行动,虽有成效,但都不如孙传庭成绩显赫。
孙传庭对流贼狠,对内也狠,正是因为这股子狠劲,让他筹集到了大量军饷。
这当然也得罪了陕西当地的士绅乡老,使其双方关系越发恶劣。
这些事情,孙传庭自然毫不在乎。
这次,贼酋“混十万”马进忠率部于澄城作乱,孙传庭率领两千直属精兵,三千壮兵,共计五千兵马进剿“混十万”马进忠。
此时,他率部已经来到了蒲城,正往东北方向的澄城进发。
蒲城位于富平东北方向,两者相连,并不算远。
孙传庭一身戎装,骑着战马,带兵前行。
副将罗尚文骑着战马,从后面赶了过来。
“大人,派出去的夜不收发现了一伙贼兵,只是这伙贼兵有些古怪!”罗尚文一脸凝重的看着孙传庭。
孙传庭侧过身子,皱眉道:“古怪?如何古怪?贼兵而已,何以古怪?”
“大人,这伙贼兵好像被某支兵马给袭击了,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夜不收抓了几个舌头,审问了一番,可没审问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是在说着什么天火、天雷的胡话,对了,这些贼兵是从富平那边逃过来的。”罗尚文说道。
“天火?天雷?贼兵大多目不识丁,怎知天雷、天火为何物?贼兵初见我军中火炮,亦称其为天火、天雷。”
说到这里,孙传庭目光一凛,严肃起来,“恐被炮轰,不然不会说出这些胡话!”
孙传庭敏锐的察觉到了这里面的不同寻常之处,他沉思道:“富平那边除了县兵和乡兵之外,也无其他兵马,县城只有几门万历年间的铜炮,不堪大用。
根据之前查探的消息,那边也没有什么大股流贼,只是流窜在乡野的小股匪徒,他们不可能有胆子攻打县城。也就说,这伙贼兵很可能是在野外遇袭......”
孙传庭抽丝剥茧,将这事揉碎了、掰开了。
猛然看向罗尚文,道:“此事不同寻常,命夜不收将那几个舌头压过来,本官要亲自审问。”
“那大军......”
“大军照常行进,不得迟缓,当务之急还是以剿灭马贼为主!”孙传庭下令。
“标下得令!”
罗尚文打马而去。
中午,夜不收押着几个舌头,来到了孙传庭那里。
孙传庭顾不上赶路,就在官道边上,对这些舌头进行审讯。
这些舌头被吓得不轻,胡乱说着一些话,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天火”、“天雷”等词语。
时不时还蹦出“四个人”、“一辆骡车”、“像是富户”等句子。
孙传庭将这些零碎的话语串联,也得知了一些消息。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没有攻打县城,而是在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地方遇到袭击。
他们遇到的也不是什么大队兵马,很有可能只是“四个人”加“一辆骡车”。
使用的武器也不是军中火炮,而是一些“花花绿绿”的罐子,会燃烧的“大棒槌”。
这些消息并没有让孙传庭心中的疑惑消减,反而更加浓郁了。
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全都是莫名其妙的话语,听上去就像是话本小说一样,难不成是黑脸张飞横刀立马,喝断了当阳桥?
四个人加一辆骡车,就能将好几十人打的七零八落?这不可能!
要是一个人这样说,倒也罢了,押送过来的这些舌头,几乎全都是这样说的,这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无法,只能先将这些人看管起来,等澄城事情结束后再做打算。
澄城那边的事情已经很紧急了,前不久,澄城县来报,说混十万马进忠席卷了周遭村子,裹挟着百姓准备攻城。
不然,孙传庭也不会这么早出兵。要知道,孙传庭本来的出兵时间,是在六月下旬七月初,现在足足提前了将近一个月。
让人将这些舌头押下去,保证活命。
而后,孙传庭带着兵马接着行军,将此事先放下。
大军如林,行进在官道上。
孙传庭军令,“行军践踏青苗,重罪”,尽管官道两旁的田里荒芜的没有什么庄稼,依旧没有一个兵丁敢随意逾越。
......
太阳又开始在地平线那里徘徊,天边的大山拉不住它,一股脑往山下扎去。
平板车停在了一处荒村外,孙杰让梁五和赵大顶留下看着,带着陈虎走进了荒村。
荒村里面的房屋,基本上都是一些半边盖的土房子,低矮逼仄。
大多已经倒塌,面目全非,土墙嶙峋。
尚未倒塌的那些房屋,房顶上面不见瓦片,几乎都是一些发黑腐朽的稻草。
村子里面的道路,坑坑洼洼长满了荒草。
草中时不时跳出几只黄鼠或者野兔,瘦骨嶙峋的没有几两肉。
踩到了硬物,脚下不稳,打了一个趔趄。
站稳之后,孙杰凑过去一看,只见荒草堆下面静静躺着一颗早已变成白骨的人类头颅。
“嘶!”
孙杰吸了一口气,将头颅附近的荒草拨开。
一具零散的人性枯骨出现在眼前,早已经白骨化,上面布满了野兽的牙印。
一道明显的刀痕从额头一直划到颌下,许是刀不锋利,刀痕上有些许碎坑。
在周遭找了找,又发现了七八具大差不大的枯骨。
走遍整个荒村,零七杂八的又发现了十几具差不多的枯骨。
枯骨有大有小,最大的成人大小,最小的不过一尺来长,很明显是一个婴儿。
很多枯骨拼不回去,被周围的野兽撕咬啃噬,早已经面目全非。
许是死于流贼之手,许是死于兵贼之手。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这句话,从来都不只是说说而已。
李自成之流,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做的是烧杀抢掠的行当。
无功的官兵,为了免除朝廷责罚,杀良冒功也成了常事。
又不是建奴和鞑子,普通老百姓和流贼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为了官老爷们头上的帽子,杀了也就杀了。
孙杰带着几人在村外挖了几个大坑,将荒村里面的枯骨埋在了里面。
削了几块木头,插在坟堆前,作为墓碑。
这大抵也是“落叶归根”了,只可惜是这样的结局。
帐篷搭在坟堆不远处,防狼的火堆烧的旺盛。
吃了晚饭,已经是夜晚了,孙杰赶了一天路,早早的睡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大风,五月份的天气,这里时常吹大风。
害怕火堆引燃帐篷,陈虎他们趁着风刚起来还不大时,用土盖灭,只留下零星几个用来照明的火把,小心护佑,以免熄灭。
大风就这样吹了一个晚上,干旱已久的陕西大地没有什么高大密集的植物,风卷着黄土和土石击打在帐篷上,哐当哐当响了一个晚上。
收好帐篷,用矿泉水噎了一些干粮,再次赶路。
临走时又为坟堆添了一把土,将吹倒的“墓碑”加固。
身影渐渐的从荒村消失,这一走,荒村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再次见到这个和善的身影。
......
几天之后,孙杰终于到了目的地。
根据鱼鳞册上面的描述以及地图,孙杰终于到了。
六百亩地有多大,孙杰以前没有什么直观的概念,现在到了地方,才知道六百亩地到底有多大。
放眼望去,就好像连到了天边。
此处位于富平县西北方向,距离县城不知道多远,放眼望去,有平地,也有土垣。
地的尽头竖着一些败落的土屋,田间地头倒着几块早已发黑的木牌。
透过焦黑的牌面,隐隐约约能看到“秦王府富平县戊字黄号土地”等字样。
“戊”是天干,“黄”是《千字文》“天地玄黄”当中的“黄”。
古代,一般用这些来计数,两都贡院当中的号房,就是用这种方式来计数。
“这里,就是咱们的目的地了,和鱼鳞册上面的那些都能对上!”孙杰手中拿着一个快要腐朽,满面焦黑的木牌。
看着周围那些土地,心情说不出来的舒畅。
“走,在四处看看,看看周围还有什么!”孙杰拿着木牌,往四周走去。
土地很贫瘠,都是一些光秃秃的黄土,荒草都没有几根,零星长着几株耐旱的野草。
地头有几个水井,早已经干枯了,里面有一些野狼的尸体,许是失足落在了里面。
来到了一处村落前,村落很破败,比孙杰之前遇到的那个还要残破。
村子里面的房屋早已经倒塌,入眼望去,满目疮痍。
横七竖八的长着一些杂草,没有一堵竖着的墙壁。
里面倒是没有枯骨,但村头村尾多了不少即将被风吹平的坟头。
村庄平的都快成平地了,荒废的时间很久了,许是十年,又或者二十几年,又或者更多年。
“这里荒凉无比,土地穷的厉害,种不出什么庄稼,大人要这里的土地,又是为了什么呢?哪里比得上西安府周遭的水田?一路走了这么远,实在划不来!”
陈虎站在孙杰身后,一脸疑惑的说道。
“不然,这土地可要比西安府周围的那些土地好多了,这里人迹罕至,荒凉无人,正是我所追求的地方。
至于土地贫瘠,有的是办法解决......”
孙杰语气轻松的说着。
土地贫瘠,几袋化肥下去,还怕长不出来庄稼?
没有水,挖几口机井出来,还怕没有水吗?打不了往深的挖。
背靠现代社会,这些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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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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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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