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四方坑挖好了。
孙杰站在四方坑前,指着面前的这个坑,看向众人:“这个坑就是用来催芽的土坑,接下来,都给我看仔细了,看我是如何做的!”
孙杰将手中的铁锹放在地上,从那堆物资里拿过一个铁耙,在坑里面耙地。
土豆催芽,土质要松散,不能结块。
陈德也急忙拿过一个铁耙,在土坑中耙着,其他的那些种地能手,也急忙帮忙,一并耙地。
没要多长时间,土地就被耙的差不多了。
土地耙好了,孙杰又让人把之前修井还没有用完的沙子弄了过来。
将沙子和土坑中的松软土壤进行混合,松散的平铺在土坑底部。
做完这些,孙杰从土坑中爬了出来。
“记住,土坑里面的土一定要和沙子混合,一份黄土一份沙子。
沙子松散,对种薯发芽有利。土坑中的沙土,现在还有些干旱,必须浇些水。
记住,浇水的分量一定要注意好!”
孙杰一边说着,又一边让人从旁边的水井那里弄来一桶水。
拿着一个舀子,提着这桶水走下了土坑。
将水桶里面的水,均匀的洒在沙土上。
“洒水的时候一定要均匀,不能多,也不能少,手刚好能将沙土团住就行!”
孙杰将手中的舀子放进桶里,蹲在地上,挖了一块沙土,用力一握。
沙土刚好能够团住,不松散,也不黏腻。
将手中的沙土在众人面前一一展示,随后放下,“就这种程度,记住我说的话,都给我看仔细了!”
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不敢有任何走神。
浇完水,又用铁耙将其梳理整齐。
接下来就是对种薯切块了。
孙杰拿着一把菜刀,蹲在地上,对种薯切块。
切块还有讲究,每公斤种薯,切二十到三十块为最佳。
这个环节不难,孙杰三言两句话就能讲明白。
孙杰很快就切了一堆种薯,差不多在三公斤左右。
只是给这些种地能手示范,也用不着将这些种薯全都切完。
切完块,便是脱毒。
脱毒说简单点,就是对种薯进行消毒灭菌。
土豆想要高产,这个环节必不可少。
不脱毒的话,土豆的产量只有一千斤左右,最多也超不过两千斤。
产量上不去还是次要的,最关键会引起植株退化,导致无法自留种。
“这一步就是脱毒了,这一步最为重要,一个个的都给我听好了!”
孙杰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一块切好的土豆块,声音逐渐变大:“首先,要把切好的土豆洗干净,然后再用草木灰泡。
耳朵竖起来,给我听仔细了,一斤草木灰配两百斤水,水少了,会被烧死,水多了,就没有效果了,这是以后吃饭的活计,是以后吃饭的饭碗,都给我记好了!”
孙杰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喊完话后,让人弄来了草木灰,开始浸泡种薯块。
接下来的一整天,孙杰都在给这些种地能手讲解。
要是让孙杰自己做一遍,两三个小时就能完成,给这些百姓讲解,最浪费时间。
好在这些人种地是一把好手,接受起来也快,一整天时间也接受的差不多了。
太阳落下西山,那个土坑中的种薯块全都种好,接下来就是静静的等待发芽了。
现在都五月份了,说实话,在现代的话,有些晚了,因为这个时候的现代,温度已经开始升高了。
但在明末的西北大地,时间差不多刚刚好。
明末正是小冰河时期,要是按照现代的种植时间来的话,估计种薯块刚刚放进催芽坑,就会被冻死,压根不会出芽。
第二天天亮,孙杰草草的吃完早饭,带着这些种地能手们又出发了。
今天,孙杰没有亲自上手,站在一旁给这些种地能手作指导。
以后,孙杰不可能一直帮他们,必须让他们熟练掌握这些事情。
今天比昨天要顺利很多,速度也快了不少。
一天的功夫,差不多搞了七八个催芽坑。
第三天时,孙杰也跟着去了,今天比前两天好很多,那些种地能手们没怎么提问,过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见这些百姓们掌握的差不多了,孙杰也放下心来。
接下来就简单了,指导着这些百姓们搞催芽坑,讲解关于种土豆的所有事项。
还有那几个手扶旋耕机,孙杰也一并拿了出来。
六百亩地,让这些百姓们自己耕种,得花很长时间,有了手扶旋耕机就好很多。
大中午,孙杰推着一个手扶旋耕机,在地里给这些人教授。
这东西是个“大杀器”,这些种地能手们哪里见过?
刚一启动,旋耕机发出来的声音,就将这些人吓了一大跳,一个个的下意识就往远处跑。
孙杰启动前,还给这些人提前打了预防针,可没有任何作用。
无法,只能将旋耕机停下,把这些人撵回来。
费了老大劲的口舌,才将这些人安顿好,不再乱跑。
太阳底下,孙杰带着草帽,穿着单衣,手推手扶旋耕机,辛勤的耕着地。
油门哄响,下面的齿轮将早已板结的土地打碎,打散。
陈德带着那些被种地能手们,一个个的跟在孙杰身边,脸上满是惊讶和惊骇的表情。
“我的乖乖,这是个甚玩意?这么快?神仙啊,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
陈德瞠目结舌,不断的喊叫着。
周围的那些种地能手们也是一样,眼睛瞪得圆大,惊呼声此起彼伏。
“你们别顾着喊,都给我看着,好好看这东西是怎么用的,六百多亩地,要在土豆出芽之后全部耕好,你们过来看我是怎么做的!”
孙杰一脸无奈的大喊着。
声音都已经哑了,今天废了不少唾沫。
没办法,指望这些百姓老老实实的别乱跑,压根不现实。
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突然一下子被吓到,再正常不过。
“行了,别乱喊乱叫了,都跟在老爷身后,都学着点!”
陈德率先反应过来,招呼着这些种地能手凑了过去。
“你过来,我先给你教这东西怎么使!”孙杰停下旋耕机,看向凑过来的陈德,大喊道。
把地方让出来,孙杰手把手的教:“双手扶着手把,这是开始,这是加速,这是减速,这是停下!”
按钮不算多,陈德虽然有些发懵,但也记了下来。
等陈德记得差不多时,孙杰让陈德自己一个人操控。ŴŴŴ.xsobiquge.ČŐM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激动,陈德脑门子上满是汗水。
看人干和自己干是两回事,现代人有时候都会荒乱出错,别说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了。
在孙杰的再三指导下,他终于启动了旋耕机。
刚走了没两步,陈德突然惊声大叫:“老爷,麻,手麻,胳膊麻,肩膀头子麻!”
“麻就对了,稳住,别慌,你这是太紧张了,别那么用力,别用蛮力,用巧劲!”孙杰连连大喊。
孙杰老家中也有这种小型旋耕机,老早就会用了。第一次学着用时,和陈德差不多,因为不会控制,一直用死力。
人力哪里能大过机器?机器的震动直挺挺的传到胳膊上来,再加上太过用力,胳膊绷得太直太紧,不麻才怪。
“肩膀头子放松,别用死力,只需要控制住方向就行,别想着和它较劲!”孙杰走在陈德身边,一脸着急,脸冒大汗,大喊着指导。
喊着喊着,情况不对劲了。
不知道是陈德没劲了,还是怎么了,手扶旋耕机的手把摇晃幅度越来越大,他脚下也开始不稳。
终究还是没稳住,一个趔趄,往地上摔去。
可手上的手把还没松开,旋耕机带着他的胳膊,就要往前拖。
齿轮打起来的泥土,不断往他嘴里灌,这把他吓了一跳。
“娘啊,救命啊!”
一下子就慌了,急忙大喊救命!
孙杰眼疾手快,一个闪身上去,把旋耕机关掉。
陈德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情况中反应过来,整个人快贴住地面了,要不是双手还握着手把,估计早趴在地上了。
双腿不断的乱蹬,大喊大叫,不断的喊着救命,双手死死的握着手把不知道松。
孙杰一脸无奈,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嘶哑的道:“行了,停了,别喊了,你没事,你没事!”
周围的那些百姓们见此情形,一个个的更怕了,更有甚者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唉!”
孙杰叹了一口气,将荒乱的陈德搀扶好,连忙道:“行了,行了,你没事了,你没事了!”
在孙杰的再三喊叫下,陈德终于清醒过来。
“呼哧,呼哧!”
呆呆的站在原地,大口的呼吸,前胸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打湿,看来刚才吓得不轻。
许久之后,吐出一口带着泥的唾沫,一脸惶恐的看向孙杰,“老爷,您您您还是让小的自己用铁锹翻地吧,这东西,实在害怕,刚才差点没了!”
“唉!”
看着这个样子的陈德,孙杰再次叹了一口气。
一个小小的手扶旋耕机就把陈德搞成这副模样,要是把拖拉机弄来,不得把他吓死?那东西要是失控了,真会出人命。
就在陈德以为孙杰会同意时,孙杰的语气忽然坚定起来,目光也变得坚定。
“不行,今天学不会这个,一个个的别想吃饭睡觉,用什么铁锹?那东西翻六百亩地,要翻到什么时候!”孙杰态度坚定,说什么都不行。
不管陈德他们说什么,孙杰就是不改口。
发动起来的旋耕机他们控制不住,那就先让旋耕机停下,让他们先熟悉、体验一下旋耕机。
孙杰让陈德安排,每个人必须体验一刻钟,不准偷懒,谁要是偷懒,别想吃饭睡觉。
陈德刚才虽被吓怕了,但对孙杰的安排还非常尽心尽力,指挥着这些种地能手一个个的开始熟悉、体验。
孙杰站在不远处,点了一根烟,舒缓心中的焦躁。
抽着烟,看着正在体验的那些百姓。
大部分百姓到还好,虽然慌,可不至于被吓住。
有一个三十岁上下的汉子,双手扶着旋耕机手把,不停的哆嗦,是肉眼可见的哆嗦。
双腿不停的颤抖,双手更是抖个不停,嘴里还乱喊乱叫。
这让孙杰想到了之前自己学驾照时遇到的那些“奇葩”们。
有坐上车分不清前后左右的,有将油门或者离合当刹车的,有不踩离合挂挡的,还有挂着倒挡猛踩油门的。
最离谱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把雨刮器控制杆当刹车,车子失控了,一边尖叫着,一边打开了雨刮器,就是不松脚下的油门。
那家伙,差点把副驾驶的教练吓死,要不是教练眼疾手快,急忙踩住副刹车,车子直接就上墙了。
下车时,副驾驶还好,那大妈都没法走路,要好几个人扶着,被吓得不轻。
孙杰猛吸一口烟,回过神来,看向前方。
说实话,眼前这场景,和之前学驾照时遇到的那些人大同小异,本质上没有什么差别。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训练场的教练声音那么大,烟一根接一根了!”
将手中的烟头狠狠的摁死在地上,孙杰再次点了一根烟。
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顶上的太阳,孙杰脸色忧郁。
......
太阳还是那个太阳,不管是富平还是澄城,都公平的享受着阳光。
澄城县城城门大开,知县率领着城中官员和士绅,在城外两里处迎接。
孙传庭骑在战马上,衣着铠甲,腰悬腰刀,率领着麾下精锐,在知县等人的迎接下,走过了城门。
前几天,孙传庭率领麾下兵马,到达澄城县境内。
当时,混十万马进忠聚众一万余,围攻澄城县。
这一万人,可战之兵只有堪堪千人,剩下的都是裹挟而来的百姓,还有半大的奶娃,战斗力堪忧。
混十万不成器,澄城县守军更不成器,澄城县原本驻扎了两个百户,核定能战之兵两百五十余人,弓兵二十人,铳兵四十人。
可这只是账面上的数字,名册上的兵丁有两百五十人不假,可真正的兵力,连二十人都没有。
弓兵和铳兵,加起来只有三四个。
弓兵手中的弓箭,不知从什么时候传下来,弓弦松松垮垮,别说射箭了,都能挽绳花了。
火铳更是离谱,嘉靖年间的存货,生锈的厉害,没有一个人敢放,生怕被炸膛炸死。
万般无奈之下,知县只得招募城中壮丁,要不是许诺孙传庭来了之后,会给他们赏银,估计够呛能招到卖命人。
混十万确实不成器,不舍得用手中老营人马,只是一直驱赶裹挟来的百姓攻城。
孙传庭孙阎王在陕西大地名声呵呵,当混十万马进忠知道了孙传庭孙阎王率兵来援,还没见到人,就放弃攻城,率领着手下望风而逃,扔掉手中大部百姓,以及那些带不走的财货。
至此,澄城县危机已解。
澄城县的危机没了,孙杰的危机来了。
罗尚文马不停蹄,骑着战马从后方而来,行至孙传庭身旁,皱着眉头,道:“大人,据夜不收回报,马贼率领余孽残部,往富平方向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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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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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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