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寒风冷冽,李淏坐在宫殿当中,对外面那呼啸的寒风充耳不闻,所有的心思全都在眼前的宋时烈身上。
希望自己的这个老师能给自己想出一个绝妙的办法,以此来度过眼前的难关。
萨摩藩派遣过来的兵马,其实并不多,但李淏已经怕的要死。
这么几年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对战争充满了恐惧。
宫殿当中的火盆静静的燃烧着,散发出来的淡淡煤味,在空气当中不断的飘荡。
李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打了几个喷嚏,随后问道:
“不知道宋师傅可有什么办法教我?表面上看只是萨摩藩一家出兵,谁也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德川家的授意。
谁也不清楚会不会演变成整個倭国出兵,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那我朝鲜恐怕就要危险!”
宋时烈跪坐在李淏前方,一张如同枯藤一般的脸面古井不波,没有犹豫多长时间,便说出了一个办法。
“大王,依臣之见,当务之急应该是向大秦又或者向大明称臣。”宋时烈一字一句,说的极为认真。
李淏一愣,脸上多了不少疑惑。
说起来,现在的他,以及他所在的朝鲜应该是建奴的藩属国,因为在丙子胡乱之后,他们便向建奴称臣。
不管什么时候,背叛,永远都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现在的朝鲜并不是大明的藩属国,就算他跑过去向大明求援,人家也没有搭理他的必要。
至于重新向大明称臣,人家能不能同意还两说呢,眼看着北边还有一个大秦步步紧逼,朝鲜对于目前的大明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拖油瓶罢了。
如果把李淏放在这个位置上,他也肯定不会允许朝鲜跑过来再次称臣。
丢了半壁江山的大明,难道真的能为朝鲜出气吗?
可如果向大秦称臣的话,这些人会管他们吗?
如果按照常理来看,在大秦击败建奴之后,就应该趁机南下,迫使朝鲜称臣。
可这一情况并没有发生,在拿下辽东之后,他们便止步于鸭绿江畔。
在李淏看来,大秦意思已经很明显,那就是看不上朝鲜。
在人家看不上的情况之下,自己要是派人过去舔着脸称臣,人家能接受吗?就算能接受,人家又会出兵吗?
更别说,这么多年建奴不断的欺压朝鲜,以至于国内疲弊凋零,几乎没有什么油水。
人家能看得上?这么一个穷酸国家,人家恐怕也看不上。
短短的时间里,李淏就想到了很多。
不得不说,他非常有自知之明,也非常清楚朝鲜的地位。
“朝鲜不过是一个小国,什么东西都没有,也没有值钱的矿产,也没有广阔的平原。
山多地少,养活本国百姓就已经够困难了,大秦要咱们有什么用?
更别说,咱们之前还和建奴是一伙的,人家不秋后算账就已经算照顾咱们了,现在腆着脸跑过去,合适吗?”
李淏面露苦涩,不断的摇着头。
宋时烈却有不同的看法。
他说道:“大王,不管什么事,咱们都应该试一试,不管怎么做,总要比坐以待毙强的多。派出两方人马前往大明或者大秦,双管齐下,说不定还有另外的效果!
臣为朝鲜苍生念,愿意舍身前往大秦,前往长安,以解我朝鲜之危!”
“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倒是委屈爱卿了!”李淏只好同意。
……
一艘龟船,从汉城西边的港口离岸,朝着辽东而去。
为了赶时间,只能坐船了。
宋时烈站在龟船的夹板上,向北边看去。
苍苍茫茫的大海,什么也看不到。
寒风一起,船只就在海面上漂泊不定。
如果不是开船的人技艺高深,恐怕早就沉在了水底。
突然觉得这艘船有些像朝鲜,孤零零的飘荡在海面上,经不起风浪的颠簸。
朝鲜,从立国开始,便如同这艘船只一样。
如果中原没有什么问题,那朝鲜也能安安稳稳。
如果中原出现动荡,朝鲜也无法置身事外。
“唉,距离中原太近,距离天堂太远!小国寡民,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宋时烈不断的摇头,一时间悲从中来。
海面上的浓雾总会散去,风浪也不会永远持续。
但朝鲜的前途却捉摸不定,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长治久安。
宋时烈乘坐的这艘船还没有到达辽东,只是在海面上时,就已经被驻守在辽东的兵马发现。
前方是金州卫,以后会叫做大连。
向西南,就会到达山东。
宋时烈来到了甲板上,寒风中的冷意少了许多。
春天,似乎快来了。
一艘不大不小的木船,出现在宋时烈的目光中。
船只最顶端的桅杆上,挂着一面红色的旗帜。
看着上面硕大的太阳与那两道横杠,他便知道,这是孙杰的战船。
看向身后的所有随从,道:“传令下去,旗帜降帆,所有人都来到甲板上!”
在海面上降下风帆,和投降差不多。
海面上的那艘船只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在宋时烈阵阵叹息声中,那艘船只来到了旁边。
几个铁钩落在了船帮子上,将两艘船只并在了一起。
十几个身着铠甲的高大士兵,跳上了他所在的船只。
看着眼前这些身着精钢铠甲,身材高大的精锐士兵,宋时烈心里满是羡慕。
如果朝鲜也能有如此精锐的兵马,也不会害怕倭国。
他也知道这是自己的痴心妄想,想要养活这样一支兵马,一个小小的朝鲜,远远不够。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啥?”
一个士兵抽出了腰间的刀,看着宋时烈。
宋时烈的脸上满是惶恐,生怕这些士兵一言不合将他劈了。
他急忙跪伏在地,从怀中取出一份降表,高高的举过头顶。
“天兵在上,朝鲜愿拜服!”
宋时烈极为恭敬,说的也非常小心。
作为大明的藩属国,基本上上层人士都会说汉语,而且也极为流利。
士兵从他手中拿过这份降表,打开看了看。
“可真有意思,早不投降,晚不投降,偏偏这个时候投降,是不是心里有鬼?”这士兵一脸戏谑的看着他。
就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宋时烈心中一惊。
但表面上还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说着一些恭维的话。
“既然如此,那就先回去吧!”
说完话,就让手下的人检查了一下宋时烈所在的船只。
除了他随从随身携带的破铁刀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武器。
船只上还有宋时烈的身份证明,完整的朝鲜官服,官印以及李淏的王旨。
这些东西可不好造假,他们的身份自然没有问题。
检查完之后,宋时烈所在的船只就被拖了回去。
刚一到岸,这一消息便被当地的守军通过电台发回了长安。
孙杰也在很短的时间之内,知道了这事。
“这个时候跑来称臣,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御书房中,孙杰看着手中的军报,说道。
卢象升站在前面,道:“陛下,依臣之见,肯定是朝鲜遇到了什么问题。
不然的话,不会如此着急的前来称臣。这个宋时烈臣之前也有所耳闻,据说是当今朝鲜国王的老师,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物跑过来,肯定有事!”
“他既然想来,那就让他过来,横竖也不差这些事!”孙杰道。
……
孙杰的命令很快传到了金州卫,宋时烈这些人被扔上了卡车,朝着长安前进。
坐在卡车车厢当中,宋时烈小心翼翼地将卡车上面覆盖的帐篷掀起一个缝,往外面看去。
脸上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下巴上的胡子随着嘴唇不断的颤抖。
“这是个什么东西?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厉害之物?”
他惊叫连连。
他带来的那些随从,也基本上都是这副表情。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的他们,在突然见到时,自然震惊无比。xsobiquge.ČŐM
心中的震惊过后,更多的是感慨。
感慨孙杰的强大,感慨孙杰的厉害。
越发觉得这次来对了,说不定真的能够解决当前朝鲜的危机。
这一路上,他几乎没受什么苦。
也就是从辽东到北平府这段距离比较颠簸,过了北平之后,上了宽阔的水泥路,一下子舒服了。
因为北平府现在还有疫病,所以并没有在北平府停留,直接从北平府的城外绕过。
现在的水泥路已经从长安修到了北平,如果没有疫病的话,在今年夏天就能修到辽东。
修建的速度确实快,这里面建奴俘虏的功劳很多。
卡车行驶在平整的水泥路上,宋时烈坐在车厢当中,感受不到任何颠簸。
“如果这种神奇的东西能出现在我朝鲜,那该多好!”
心里忽然闪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随后又很快消靡下去。
“如此宝贵之物,肯定是军中重器,就算给我朝鲜几个,未必养得起!”
宋时烈自嘲的笑了笑。
事实上,烧柴卡车的成本很低,低到令人发指。
养一匹普通的马,一年到头的成本也得上百两银子,若是战马,只会更高。
如果有托运任务,路上的花费,将会持续走高。
距离长了,给马的草料,甚至能超过携带货物的价值。
烧柴汽车却不一样,也就是购买的时候花费一些钱,在往后的使用过程,成本会平摊在每天里。
卡车不会吃草,自然谈不上消耗。
只要有柴或者炭,就能够一直跑下去。
这些东西不挑时间,成本远低于马匹吃的草料。
这些烧柴汽车的质量非常过硬,再加上又没有电子设备,故障率也很低。
就算出现问题,维修成本也非常低。
不像马,出了事就得找兽医,死亡率还极高。
若是没用过几次就病死了,那成本就更高了。
更别说,不管是速度还是运力,普通的马匹也远远比不上。
综合下来,烧柴汽车远远比马匹的使用成本低。
汽车过了潼关,外面的景色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宽阔的道路两边是整齐的农田,虽然上面的冰雪还没有融化,但那平整且有条理的规划,又让宋时烈羡慕不已。
“还是比不上,地方太大了,大到让人害怕,大到让人恐惧,即便只是半壁江山,也远远不是朝鲜能比的!”宋时烈感慨。
和他同处一车的那些随从,这一路而来安静的不像样子。
进入大秦境内,他们愈发觉得自己就是些土包子。
一股深沉的自卑感,从心里油然而升。
这些随从看向车外的那些农田,眼神当中多了几分不满。
强大的自卑,往往会带来强大的自负。
如果他们一直生活在井里,也不会产生多大的自卑或者自负。
可当他们被捞出井口,在知道天有多大时,那种深沉的自卑和自负,在他们心中久久无法消散。
进了长安城,他们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
高大的建筑,宽阔的街道,富足的百姓。
他们这些人在出发之前,穿着李淏赏赐给他们的绫罗绸缎。
意思就是不要让他们在外面太过寒酸,从而丢脸。
即便如此,他们身上的衣服,也远远比不上这些百姓。
无论款式,又或者扎染的颜色鲜艳程度,都远远不及。
自卑,又开始浮现在脸上。
哪怕是饱读诗书,修养很好的宋时烈,依旧生了自卑心。
汽车停在了大秦驿馆门外,这座豪华且有高大的建筑,再次让他们震撼。
眼前这座建筑,比他们的王宫还要豪华。
心中五味杂陈,难受到无以复加。
虽然一直没说什么,可那股酸溜溜的劲,还是能一眼看出来。
驿馆管事带着几个随从,把他们带进了大厅。
还没安排好房间,所以让他们坐在大厅稍待片刻。
大厅和现代的酒店布局差不多,里面摆了十几张桌椅。
管事拿着一个厚本,在柜台后翻看着。
随口问道:“听说你们是从朝鲜过来的?你们朝鲜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吗?听说你们那的高丽参不错!”
宋时烈无言。
身后的随从脸色变得煞白。
管事随口问的话,却让他们以为这是在讥讽他们。
“朝鲜,好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这次你们过来,是不是有事啊?”管事又随口询问。
宋时烈再次无言。
其身后的一个士兵忍不了了。
他大喊道:“我们当年的李舜臣将军,可是战功赫赫,将倭寇杀的丢盔卸甲,他凶猛无双,力大无穷……”
各种各样的吹捧,从他的嘴里流出。
管事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纳闷:
“李舜臣?是那个连李如松军帐都进不去的人吗?
我记得这货好像因为啥事,被李如松当着三军将士抡了好几个大嘴巴子?
他没多厉害啊,难道,咱们说的不是一个人?”
这随从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搜笔趣为你提供最快的明末重生之门更新,第两百五十三章:自卑与自负免费阅读。https://www.xsobiqug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