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到底,儒家并不是一种治国的具体学问。
这个世界上,也从来没有哪种学问能治国。
治国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事关到国家的大大小小,其中的繁琐之事数不胜数。
治理国家,是综合学问,是综合治理。
治大国如烹小鲜,历朝历代虽然以儒立国,可更多的是外儒内法。
孙杰现在设立的国体,说实话,和儒家并没有多少关系。
不仅和儒家没有关系,政治运行,甚至和很多学问都没有关系。
说一句难听的,就算没有儒家,国家也能正常运行。
但儒家不能抛弃,还有那些传承了很多年的技艺以及各种文化。
孙杰走出了御书房,在后花园中转悠,思考着问题。
忽然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顺着声音响起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在孙玲的看待下,在后花园中玩耍。
现在天气还很冷,此时过来玩耍,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如果是其他人,这种环境中,可能都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见一丁点的风。
孙杰不同,成长在温室中的花朵虽然好看,但支撑不起帝国的未来。
他的儿子以后是要继承这个帝国的,要是没有一個强健的体魄,一切都是白费。
好的身体,需要从小打熬。
孩子年龄还有些小,身上穿着的衣服很厚,在宫女的带领下,在花园中慢悠悠的走着。
走的不是很稳,但乐在其中。
今天风不大,倒也不用太过担心什么。
“今天怎么舍得让宝贝儿子出来了?!”
孙杰笑着迎了上去,笑呵呵的将儿子抱在怀中。
儿子看到了孙杰,稚嫩的喊了一声爹。
可怜孙杰的儿子,到现在还没有名字。
不过也快了,孙初文已将孙杰儿子的名字全部汇总出来了,有时间了在里面好好选选就行了。xsobiquge.ČŐM
其实,民间的名字大部分都到不了孙初文那里,在一开始就会被剔除。
起名字这事和其他的事情还不一样,在文化底蕴上还得是士绅。
“忙完了吗?”
孙玲看着抱着孩子的孙杰,笑着问道。
自从当了母亲之后,孙玲总是带着笑容。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孙玲都不会放在心上。
孩子是父母生命的继承,孙玲对儿子的重视程度很大。
孙杰当然也是这样,要比孙玲的含蓄来的猛烈。
“也没什么事情,最近的事情也处理差不多了,就想着出来转转,没想到遇到了你们!”
孙杰笑着说道。
“孩子名字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总不能一直没有名字吧!”孙玲问道。
当父母的,怎么会不重视自己的儿子呢?
“快了,现在名字已经汇总出来了,到时候我就会从汇总出来的这些名字当中,挑选出一个合适的名字。
到时候你可要给我把把关,这名字可是终身大事,不能太过草率。”孙杰慎重的说道。
和普通老百姓给自己的儿子起名字时的心理还不一样,在医疗落后的古代,普通老百姓们给自己的儿子取名字,往往不会起什么好听的名字。
在他们看来,名字要是太好的话,孩子容易压不住福气!
古代孩童的夭折率很高,古人信奉贱名好养活,名字都不会好听。
哪怕是那些文人士大夫,大都逃不过这样定律。
白居易的弟弟白行简小名叫做金刚奴,“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刘裕,小名寄奴。
在小名上面,孙杰可以不在乎,但是在大名上,肯定要慎重。
外面的风有些大,抱着孩子去了御书房。
让人将很早之前从现代带过来一张世界地图铺在了地上,本来是纸质的,后来孙杰让人将纸质地图用绢布绣了一份。
这个年代的绣工确实厉害,几乎和原本的地图差不多什么。
有些思想观念就要从小培养,必须要让他知道世界之大。
孙杰将儿子放在了地图上,自己也脱了鞋走了上去。
站在如今大秦的地方,指着西边,对着儿子说道:“宝贝儿子看清楚了,这里是西方,以后啊,一定要好好对待,必须要用铁血手段,治理那里。
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我已经将那里拿下了,你要做的就是谨防那边的文化复兴......”
一个厚黑家,正在谆谆教导一个小厚黑家。
孙杰儿子慢慢悠悠的来到了西方,在孙杰的教导下,狠狠的踩着。
咯咯咯的笑声在御书房中不断的响起。
孙杰的儿子现在听不懂孙杰说的是啥,即便如此,耳音还是要灌的。
久而久之,慢慢的就能明白了。
......
孙传庭到了曲阜,进驻了孔家,进驻了衍圣公府。
站在大门口的他,在看到孔府外面那些巨大的牌坊时,一时间有些恍惚。
好几个牌坊,顺着孔府的家门,朝着前方蔓延,道路两边种植着常青的树木。
给人一种圣洁且充满学问的感觉。
“当年至圣先师守住了那个时代最后的良心,可现在好嘛,他的子嗣成了如今最无耻的人。
寻常老百姓畏惧强权投降建奴或者流贼倒也无妨,活不下去,总要找个活路,毕竟当年大明朝廷对待百姓实在太过苛责。
可是孔府,从古道今,以磕头虫著称,简直就是废物!”
孙传庭的嘴里可没有什么好词。
事实上,在办实事的人的眼中,孔府也就是那个样子。
只有那些清流喜欢吹捧孔家,说孔家有多么多么的重要。
孙杰早就将传承千年的言官废除了,现在自然没有清流,也不需要这些有的没的。
何琦站在他的身后,脸上满是讥讽,“大人,这孔府实在恐怖,之前我听说,当年陛下在查抄了晋商之后,所得财物左右好几百车,可这孔府,查抄出来的财货,有上千车之多,还都是军中使用的大卡车。
啧啧啧,说一句富可敌国都不为过,真有钱,直到现在,他家的财货还没有清点出来!”
“吃了上千年的民脂民膏,能没钱吗?自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孔家的地位就不一样。
历朝历代的皇帝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哪怕异族,都要给孔家面子,每年的赏赐数不胜数,这么多年积攒下来,数量当然不菲了。
这些东西早晚会还回去,孔家的钱,会用到山东的基础建设上,来自于民,用之于民!”孙传庭说道。
说着,走进了孔府。
孔府很大,给人一种文化气息,各种园林布置也都非常有品味。
可以说孔府的人不行,但是不能说他们的品味不行。
如今的孔府,里面没有一个人吗,孔家人全都被关押在曲阜的牢房中。
这么多年以来,孔家人的数量数不胜数,以至于曲阜没有那么多的地方,甚至还将很多人关在周围的府县。
夜晚降临,孙传庭去了曲阜的大牢,去看关着的孔衍植。
当今衍圣公啊,在以前,除非孙传庭身上还挂着朝廷的大官,不然的话,他的身份还不够拜见。
要是进京,就算是皇帝,也要好好对待。
关押孔衍植的牢房是单独的,里面有床有炉子,倒也不用害怕寒冷。
不过,坐在里面的孔衍植,却惴惴不安。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情,哪怕在家史上都不曾见到过。
当年的衍圣公不管是在金国、辽国还是宋,都会被皇帝礼遇。
哪怕是在前元,也会被礼遇。
说一句难听的,只要想入主中原当皇帝,就必须好好的对待他们。
可现在,情况却反过来了。
孙杰不按套路出牌,一上来就把他给关起来了,连带着整整一家人,都被关起来了。
这超出了他的预料,实在没有想到孙杰敢这样做。
按照他想的来看,孙杰应该将他接到长安,然后好生安顿他,自己在呈送上一封表文,聊表忠心,最后君臣相合,天下安宁,而自己,也会顺理成章的成为大秦的衍圣公。
他看了看周围那黑乎乎的牢房,心凉了半截。
这肯定不是优待,没听说过会把人优待到牢房中的。
“他心里在想什么?难道,他就不害怕引起天下大不韪吗?”
孔衍植心里嘀咕着。
想着想着,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抬起头一看,一个陌生的中年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孙传庭看着坐在牢房中的孔衍植,皮笑肉不笑的道:“阁下就是衍圣公吧?久闻衍圣公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不愧是衍圣公,没想到竟然还能这般冷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佩服佩服!”
“你是谁?”
孔衍植站了起来,看着孙传庭。
他听过孙传庭的名字,只是没有见过,自然不知道面前这人是谁。
“我是孙传庭,不过一阶小官!”孙传庭脸色阴沉。
孔衍植瞬间变了脸色,一脸谄媚的看着孙传庭:“原来是孙大人,久闻孙大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闻说孙大人风度翩翩,是一个美髯公,为大秦出力甚多,是当今陛下的左膀右臂,以后,定然是封公封侯之豪杰......”
看人下菜碟,一听是孙传庭,立刻就开始讨好。
各种各样奉承的话就像是滔滔江水一样,无穷无尽的从嘴里说出。
他搜肠刮肚,引经据典,说的洋洋洒洒,说的澎湃激昂。
将孙传庭说成了世界上最好的官员,比历史上任何一个官员都好!
孙传庭听得直犯恶心。
这是衍圣公?
这是马匹公!
这还只是见到孙传庭,实在不敢想象,要是见到孙杰的话,将会是个什么样子。
论起拍马屁,孔衍植真没服过谁。
“如果放在以前,以我当初的身份想要拜见衍圣公的话,恐怕很困难。
衍圣公,天下第一道德典范,又是至圣先师的嫡系后辈,普通人想要拜见,困难重重啊!”孙传庭接着讥讽。
孔衍植当然能听懂孙传庭这是在讥讽自己,可他毫不在乎。
孔家能够绵延至今,靠的不就是脸皮厚吗?
历史上和孔家齐名的那些家族,如今早已经变成了史书当中记录的文字,而他们孔家却一直存在。
只要能够将他们的孔家绵延下去,讥讽的话语算不了什么。
“孙大人说笑了,不过是当年伪明朝廷做的事,其实很早之前,在下就看出来陕西那边有金光涌现,紫光充盈,想必那里定然会诞生什么大人物或者有金龙降世。
如今看来我当初的那个猜想不错,不瞒大人说,我当年甚至还暗暗为陕西那边祈福……”孔衍植满嘴跑火车。
真的是文人一张嘴,说的马断腿。
虚无缥缈的破事,愣是被他说的活灵活现,就好像真的一样。
孙传庭眉头紧锁,胸口当中有怒气在燃烧。
孔衍植的无耻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三句不离拍马屁,五句不离吹捧。
说着说着,他又将话语转移到了孙杰的身上。
“当今陛下,乃是真龙降世,乃是天上的神仙……”
巴拉巴拉又是一顿吹捧。
“行了,到此为止吧,我过来就只是想看看你,没什么别的意思!”
孙传庭扔下一句话,就往外面走去。
留下了一脸疑惑的孔衍植。
这是干什么?
好端端的,突然就要走了?
难道哪句话说错了吗?
孔衍植急忙思索刚才说过的那些话。
没说错话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孙传庭走出牢房,一脚将路上的一块石子踢飞。
“没想到,当今衍圣公只是一个信口饶舌之辈。
还以为他能说出些什么话来,没想到竟然都只是一些这种屁话!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就这样的人,还配是孔子的后人?说不定,当年南北宗之争,孔家的血脉真的被换了!”
孙传庭摇了摇头,埋头往前走去。
孔家“南北宗之争”起源于唐末五代的“孔末乱孔”,后来又有“端友南渡”,让孔家血脉谜团重重。
不过,历朝历代的皇帝并不在乎谁是真正的孔家人,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吉祥物。
快回到曲阜衙门的孙传庭忽然眼睛一亮,他想到了一个既可以搞掉孔家,还能保全孙杰宽仁名声的办法。
“南北宗之争,我怎么把它给忘了。这要是用的好了,那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孙传庭的脸上多了不少兴奋。
在来的时候,他本来想直接把孔家的这些人处置了。
可转念一想,觉得不太妥当。
即便出手的人是他,但天下人可不会这样认为,他们一定会觉得,这是孙杰做的。
虽然孙杰不在乎这些东西,但他不能不为孙杰考量。
一个伟大的帝国,皇帝必须英明神武,皇帝不能错。
若是皇帝有错,那对帝国的威严打击很大。
说起来很可笑,当年崇祯当皇帝时,他手下的那些臣子们巴不得崇祯出错,可到了孙杰这里,却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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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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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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