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身后的脚步声是如此沉重,如同密集而沉闷的鼓点,每一步都像是踩踏在赵海的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仓皇的逃窜着,肥胖的脸上写满了不安,心里不知道第几次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会鬼迷心窍来到这么个鬼地方。
什么狗屁的平等乐园,无论是所谓的挑战项目还是探秘者,这里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平等!
挑战项目难得要死就算了,动不动就要你一条胳膊,严重点甚至还会要命,那群探秘者更是心狠手辣,随随便便就逼人当探路的石子,完全不顾及他人的死活。
他至今都还记得前不久那个女人临死前的绝望表情,平等乐园的规则没有要她的命,却死在了那个逼迫她的人的枪下。
兔死狐悲,然而当时的赵海心中涌现出的并非是太多的悲伤和愤怒,相反,他很庆幸,无比的庆幸——
庆幸被抓去送死的人不是自己,庆幸正是因为有了那个女人的存在,自己看起来才不像是最没用的那一个。
不得不说,那个叫葛杨的家伙虽然心狠手辣,但所的话确实现实而残酷——
“禁区从不需要无用之人,无论是对禁区本身还是对探秘者团队而言,无用之人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验证禁区的可怕,就像衬托主角的强大总需要一个路人甲。”
赵海无比后悔,还是太天真了,不然也不会在别人的几句怂恿下就来到平等乐园,这根本就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眼下别说是从平等乐园里搞到奇珍之类的好东西换钱了,一不留神自己的命恐怕都要交代在这里。
此时此刻,平等乐园的灯已然全部熄灭,但周围并不是漆黑一片,而是泛着幽幽的绿光。
赵海找不到光源的所在,目之所及的所有东西都像是披上了一层绿幕,阴森诡异,比什么都看不见还要渗人。
四下无风,道路两边的建筑物没有任何变化,然而地面的阴影却在不停颤动。
身后的脚步声不紧不慢,但却越来越清晰,似乎在一步步逼近。
赵海不知道正在追逐自己的是什么东西,但毫无疑问,那不是人。
他可没胆子停下来跟对方过两招,只求能撑过这三十分钟的清洗,清洗伊始那些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挑动着他的恐惧。
从灯光熄灭开始,整个平等乐园就像是完全活了过来,无数怪物在黑暗中游走,无情的狩猎着外来者。
赵海牢牢记得囚徒的话,因此清洗开始后始终没有靠近乐园里的游乐设施,只是一直沿着道路狂奔,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隐藏地点。
可平等乐园毕竟是一个游乐园,里面本就是游乐设施居多,不能靠近游乐设施就意味着无处可藏。
赵海不是没有尝试过躲进厕所之类的非游乐建筑,可也不知道平等乐园的建立者是不是他妈的掉进钱眼里了,连上个厕所都要乐园币,不然根本进不去。
虽说可以进行赊欠,但他可哪里还敢继续让自己的乐园币减少下去?他本就倒欠平等乐园六个乐园币了,继续赊欠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思索间,赵海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太安静了。
周围愈发寂静,除了紧跟在身后的脚步声之外就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这让他莫名有些不安。
分明之前逃跑的时候还能隐约听见其他人的声音,可现在却什么都听不见了,就仿佛整个平等乐园中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嘭,嘭,嘭……”
沉闷的脚步声有节奏的加快,一如赵海越发急促的心跳。
没有任何犹豫,他猛然提气,肥胖的身体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加快脚步朝着一根粗壮的柱子冲刺过去。
而随着他加快脚步,身后的脚步声也陡然急促起来,这使得赵海的心猛然一沉。
怪物显然是看得到他的动向的,不然也不会加快脚步跟上来。
甚至说不定对方本就有能力快速追上他,只是一直不紧不慢的尾随在他身后,始终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以此慢条斯理的收割着他的恐惧。
——猎手通常都喜欢这样折磨自己的猎物。
赵海思绪急转,拼了命的奔跑,在经过拐角的一片阴影时突然就地一滚,一个闪身躲回了柱子后面,收敛呼吸,控制心跳,努力和阴影融为一体,以此将自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作为一个无业游民,赵海在过去偷鸡摸狗的日子里经历了无数次追逐,自有一套独创的逃命方法,只是不知道这办法对怪物管不管用。
但也只能赌一把了。
他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逃下去,更何况这场追杀会持续三十分钟之久。
他恢复着体力,悄然竖起耳朵,试图通过脚步声来判断追踪者的位置,以便及时做出应对。
然而很快赵海便愣住了,心中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不安,额头浮现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来——
不是因为脚步声在靠近,而是因为那个沉闷的脚步声消失了。
没错,彻底消失了。
赵海的恐惧被瞬间引燃。
他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已经成功摆脱了怪物的追捕,因为即便怪物真的失去了他的踪迹,也绝对会四处搜寻,而不是停在原地一动不动,一点声音都不发出——除非对方也躲了起来。
当然,最可能的解释还是怪物其实已经发现了他,此刻正站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用一种欣赏的目光来审视自己制造出来的绝望作品。
一想到这一幕,赵海就脊背发凉。
他紧靠在粗大的柱子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突然就感受到了一道满是恶意的目光。
这目光是如此恶毒,瞬间便让他如坠冰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牙齿都在打架。
直觉告诉赵海,追踪者离他很近,近到他几乎都能腹肌到对方冰冷的呼吸。
他面露惊恐之色,四下观察无果之下,心中陡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那个怪物,该不会就躲在柱子的另一面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止不住,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可又不太敢相信自己和追踪者之间真的会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幽幽的绿光忽明忽暗,空气安静得可怕,四周的建筑静默无声,如同高大的坟墓,随时都可能将他埋葬。
赵海知道,他必须尽快验证自己的猜想,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一寸寸从柱子后面探出身体,打算看看柱子背面到底有什么。
然而他这刚一露头就差点没把自己吓个半死。
只见柱子背面没有怪物,只有一个脸泛绿光的胖子!
镜子里的胖子面色惊惧,表情和赵海本人如出一辙,这张脸他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不正是自己的样子吗?
这是……一面镜子?
赵海自然不可能那么想,他可是“请你像我这样做”项目的第一个挑战者,硬生生的看着镜像摘下了自己的脑袋,心中自然生出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直觉告诉他,眼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尽快离开这里,换个地方躲避,然而他刚想进行转移,心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怂恿般的声音——
“怪物还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呢,冒然出去送死吗?说不定这真的只是一面镜子,不信摸摸看好了……”
赵海眼神迷茫了一瞬,心中顿时有些动摇,迟疑了许久才伸手小心翼翼的往前摸了摸。
与此同时,镜子里的赵海也伸出了肥胖的胳膊,两人的手掌相重合,没有半点温度。
掌心传来冰冷光滑的触感,赵海还不放心,又四处反复摸了好几次,这才确认自己眼前的的确是一块镜子。
可他非但没有松懈,反而越发紧张。
因为他很清楚,平等乐园里是存在一种可以藏在镜子里的怪物的。
万一镜子里有怪物……
而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回过神来的赵海瞳孔骤然收缩。
因为他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凭空出现的巨大身影,身披黑袍,手中拿着布满倒刺的尖利铁钩,钩身一片暗红,一看就是凝固的血垢。
赵海被吓得猛然回头,谁知身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哪里有什么手持铁钩的巨大身影?
身后异常安静,只看得到幽绿幽绿的空荡街道和高大建筑,以及地面上颤动的诡异阴影,除此之外什么都么有。
再看向镜子,身影依旧站在自己身边,并且还缓缓伸出了铁钩,刺向了赵海的肩膀。
“啊!”
赵海差点尖叫出声,下意识的扭身避开,使得巨大身影的攻击落空。
对方的反应让他松了一口气。
巨大身影的动作并不快,只要小心一点是完全可以避开的,并非完全的死路一条。
赵海思忖片刻,终究不敢离开镜子前,因为他担心镜子里的是个只有在镜中才能显形的怪物,一旦离开镜子前自己说不定就看不到对方了,到时候反而麻烦。
于是就这样,在巨大身影的不断攻击下,赵海一次次的进行着躲避,仿佛正在和对方进行着一场另类的游戏。
只不过这是一场输不起的游戏,赢了没有任何奖励,而输了,很有可能会死。
赵海不是没有尝试过进行反击,通过镜子确认怪物的位置后,他试着朝那个地方猛然挥动拳头,镜子里显示自己是结结实实打到了,可手上却并没有相应的触感,什么都没有碰到。
这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说明问题。
赵海在想,或许镜中的一切只是幻觉,根本没有所谓的怪物攻击,这不过是为了消耗他的体力而制造出来的假象。
于是他思索长久,猛地一咬牙,眼看镜中的怪物即将攻向自己,他的身体迅速侧开,用左手去刻意去承受了这一击。
这是为了验证怪物是否真实存在。
如果怪物真实存在的话存在,那么他肯定会在怪物的这一击下受伤;而假如怪物不存在,就意味着这一切都是假象,那么他就不需要继续躲避攻击消耗体力了。
赵海咬紧牙关,可手上却迟迟没有想象中的痛感袭来。
他看向镜子,只见怪物已经将铁钩插入了他的左手掌中,鲜血流了一地,看上去非常凄惨,但赵海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
见状,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就意味着镜子里的怪物是虚假的,即便是真实的,也暂时无法伤害到自己。
而既然怪物无法伤害到他,那么他也无需花费力气再继续躲避下去了,最好赶紧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的思索间,赵海突然头皮发麻。
只见不知何时,镜子里的“赵海”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的手掌分明被刺穿流血,却像是全然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那笑容似曾相识,赵海觉得自己似乎在哪个地方见过。
他很快反应过来,表情惊悚。
这不就是“请你跟我这样做”项目中镜子里的怪物最喜欢的表情吗!
当时对方就是面带这样的笑容缓缓摘下自己脑袋的,这一幕让赵海恐惧了很久,以至于记忆犹新。
强烈的不安感再次从心底涌现,虽然不知道危险将源自何地,但他还是警惕起来。
他试图转身离去,却发现左手仿佛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根本无法挣脱。
而左手手掌……正是被镜中怪物用钩子勾到的部位。
赵海毛骨悚然。
镜子里,高大的怪物一言不发,只是手中的钩子缓缓用力,把赵海往镜子里拖,无论他怎么拼命都无法挣脱。
而与此同时,镜子里的赵海则是缓缓往镜子外移动,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两人目光交汇间,他甚至对赵海挥了挥手,似乎在说再见。
赵海疯狂的大叫,可此时的他已经被彻底拖入了镜子之中,成为了镜中的镜像,声音再大都无法传入外界。
“嘭,嘭,嘭……”
高大身影缓缓迈开脚步,染血的铁钩穿在赵海的掌心,如同拖动牲畜一样将他拖到镜子深处,很快便消失不见。
赵海发出痛苦而绝望的惨叫,可无论他怎么哭喊求饶,高大身影都没有毫理会,更没有其他人能听得见。
从此以后,这个胖子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从镜子里钻出来的赵海站在镜子外,安静的看着这一幕。
镜中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有泛着绿光的街道和建筑。
但他很清楚,镜中可没有另一个街道,那里只有黑暗而深沉的地狱。
而从此刻开始,他将彻底取代这个胖子的身份,有了脱离封锁的可能,这让他无比兴奋。
可是很快,他脸上的诡异笑容便消失不见,谦卑的看向一个方向。
街道外传来一串很长很拖拉的脚步声,仿佛来人是在用脚摩擦着地面走路一样。
幽暗的绿光下,一道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穿着巨大猫咪玩偶服的人影,一只眼睛由纽扣制成,而另一个眼眶则没有纽扣,而是嵌入了一只真正的活人眼球,诡异的转动着。
从没有人知道这身玩偶服下的真身究竟是什么,包括眼前的“赵海”。
看见玩偶,他表情一僵,但还是用生硬的语气说道:“大人,按照约定,现在是我们的狩猎时间,你不该出来的。”
“我该不该出来还轮不到你来提醒。”
猫咪玩偶口中发出冰冷的电子音,“而且我看你们似乎不只是单纯的想狩猎那么简单吧?”
“赵海”显然对眼前的玩偶很是忌惮,硬着头皮回答道:“杀死猎物是狩猎,捕获猎物同样是狩猎,二者之间并没有太大区别……”
“是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这样做是为了脱离封锁前往外界?”
“赵海”没有出声,但想表达的含义却不言而喻。
猫咪玩偶显然明白他的意思,开口问道:“说吧,这是谁的主意?”
“赵海”沉默片刻,沉声道:“大人,既然封锁已经松动,那就意味着我们的时代也应该回来了,脱离封锁是早晚的事,而且据我所知,打算脱离封锁的可远不止我们这些人。”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我在问你这是谁的主意,你怎么想我并不关心。”玩偶的声音冰冷了许多。
“赵海”浑身一个哆嗦,却还是咬着牙不敢回答。
“呵,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么愚蠢的点子也就只有‘吃’那个蠢货能想出来了,我猜得没错吧?”
“赵海”哪里敢接话,他不过是一个小喽啰,两位大佬之间的矛盾,他不管偏向谁都不可能有好下场。
好在猫咪玩偶并没有为难他,而是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就径直转身离去。
“赵海”刚松了一口气,却见玩偶突然停下脚步,冷声道:“狩猎时间结束后就给我找个地方老实待着,哪都不要去,更不要想着跑出乐园,明白吗?”
尽管心里千百个不情愿,“赵海”也不敢表露出来,慌忙的点了点头。
“是。”
在这位大人面前,他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力。
玩偶这才点点头,拖着步子往一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玩偶几乎走完了大半个平等乐园,也看到了许多人被狩猎的情景:
有人被从地面长出来的无数只手抓住,形成一个由手臂结成的茧,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空隙,紧接着,茧不断压缩,压榨出一滩血水来;
有人被跳动着的球体不断追逐,疯狂躲避,一个不慎却被压成肉泥;
有人被一群人形怪物打断四肢,如同一条死狗,在惨叫声中被拖走,然后被送上了一辆黑色的过山车,过山车发动,地上很快就多了一颗面容恐惧的人头。
逃跑,逃跑。
死亡,死亡。
类似的情景在玩偶眼前重复,一遍又一遍。
绿皮小鬼现身,匆忙的收敛着尸体,不时伸出脚绊倒一个逃跑的家伙,脸色浮现出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看得出来,所有怪物都玩得很尽兴——平等乐园并不是人类的平等乐园,而是属于它们的乐园。
在见到玩偶时,众怪物的动作都短暂停滞了一下,直到确认对方并没有功夫搭理自己等人之后,这才继续展开狩猎。
只不过动作幅度都收敛了许多,生怕惹玩偶不满。
乐园中遍地都是尸体和血液,走到哪儿都能听到惨叫和哭喊,所谓的乐园仿佛成了一片人间炼狱。M.xsobiquge.ČŐM
玩偶对此见怪不怪。
不只是人类,禁区生物的绝大多数能力同样被平等乐园的规则所封禁着,如果这样都会被狩猎成功,那么这样的家伙本就该被淘汰。
物竞天择,这是世界永远不变的法则。
不多时,玩偶走到了一片空地前。
空地无比空荡,周围看不到任何游乐建筑,除了空地中心的位置立着一根旗杆之外就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
旗杆上穿着不少无头尸体,血液顺着旗杆流下,有些早已干涸,染红了整根旗杆。
玩偶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像是在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世界仿佛安静下来,一股压抑的气息在空地上不断放大,像是某人沉重的吐息。
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从天空缓缓落下,将整根旗杆连根拔起,犹如抓住了一根烤串,拿到了半空中,似乎送入了自己的嘴边,发出咀嚼的声音。
玩偶抬头望天,天幕漆黑一片,看不到大手主人的身形,只看见漫天的血雨落下,染红了整片空地。
“啧,味道不错。”
似乎回味了一会儿,好半晌天空才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这种东西果然还是得生吃下,把头去掉就足够了,这才够鲜美。”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玩偶的到来。
玩偶知道对方是故意无视自己,他沉默片刻,冰冷的机器音响起,话语中满是嘲讽之意:“这么吃你也不怕吃到屎。”
这话仿佛触发了暴击,那道沉闷的声音的主人顿时一僵,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半晌才平复下来,声音如同洪钟道:“现在似乎不是你的时间吧,你来做什么?别打扰我吃饭。”
“吃吃吃,就知道吃。”
玩偶的心情很不好,冷然道,“我看你就是屎吃多了,所以脑袋里全是屎!”
听见这话,吃顿时勃然大怒,巨大的拳头重重落下,如同陨石天降,瞬间将玩偶所在的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有话就直说,你过来是找死的不成?”
然而玩偶的身影早就从原地消失,他出现在另一个方位,声音冰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封锁尚未完全解除之前,谁都别想着出去。”
“原来就是为了这事?”
吃再次重重挥动了一下拳头,引得地面震动,冷笑道:“别把自己当老大了,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来管。”
这样的攻击自然伤不到玩偶,他的身躯再次出现在另一个地方,用警告的语气说道:“我只是在提醒你,你自己找死不要紧,千万不要拉上我们。”
吃嗤笑一声:“怎么,你觉得外面那群废物拦得住我?”
玩偶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突然说道:“他出现了。”
“‘他’是谁?”吃不耐烦道,“说清楚点。”
“你这蠢货一天除了吃就是死睡,连那家伙的气息都已经感受不到了吗?”玩偶冷笑不已。
吃呆了呆,先是愣了两秒,然后声音猛然一颤:“气息……你是指那家伙?”
“不只是那家伙,那群人可都还没有死尽呢——你以为自己很聪明,随便找个法子都能脱离封锁,是吗?”
“想脱离封锁类似的方法实在太多了,可这么久以来始终没有人愿意率先尝试,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见吃不说话,玩偶加快了语气,气恼道,“因为那些家伙怕死,而且都比你聪明!他们都在等,等一个蠢货先出去探路,看看当初那群家伙还在不在!”
“——没错,你就是那个蠢货。”
面对玩偶的如此羞辱,吃这次居然没有生气,他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迟疑片刻,然后又一次问道:“他……真的回来了吗?”
玩偶同样沉默了一会儿,语气莫名:“他就从来没有离开过。”
“回来了啊……”
吃久久没有说话,似乎在缅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声自语道,“回来了又怎么样,反正也赢不……”
“站队是我们之后才该考虑的事情。”
玩偶打断他的话,“起码现在要想活命的话,我们最好还是遵守他的规矩。”
“好,这次我听你的。”
玩偶揶揄道:“关于他的事,你倒是每次都妥协得最快。”
“你不也是吗?”吃反问。
“说的也是。”
玩偶沉默片刻,并没有否认,而是似唏嘘似感慨的说道,“毕竟说起来……过去的我们都是人啊。”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吃愣了愣,随即问道,“他在哪儿?”
“还在平等乐园里,虽然气息有所变化,但我敢肯定绝对是他。”
“我想看看他。”
“你想做什么我拦不住你,但记住一点,千万不要被他发现。”
“我知道。”
染血的旗杆被插回原位,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犹如被丢入风中。
不时还会有无头尸体从远处的空中飞来,被串向旗杆,继续填充着“烤串”。
而刚刚对话的两人,已然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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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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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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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笔趣为你提供最快的禁区守墓人更新,第一百五十九章 曾经是人免费阅读。https://www.xsobiqug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