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彼行苇,牛羊勿践履。方苞方体,维叶泥泥。戚戚兄弟,莫远具尔。或肆之筵,或授之几……很好,大家跟着我再读一遍。”
新一天的清晨,院子里传来孩童们充满童趣的朗读声,随着蔡琰的教学渐入佳境,每天上课的时间也进行了调整。一日之计在于晨,没有什么比早上朗读更能加深记忆的了。
卫琤在屋子里一脸纠结,姨妈巾是买来了,还买了一些女式内衣裤,可是……该怎么给她们?
透过门缝朝蔡琰看去,或许是感受到卫琤的视线,佳人双眸望了过来,露出甜美笑容。
卫琤尴尬的回以一笑,手里的姨妈巾实在拿不出手啊。
纠结了半响,卫琤拿来纸笔,在绢纸上涂鸦了起来。
既然当面说不出口,那我就画一张说明书吧,图文并茂,以蔡琰才智应该能看懂才对。
画好后,卫琤将除去包装的姨妈巾,还有女式内衣裤,以及说明书装在一个箱子里。
当着蔡琰好奇的注视下,他哼哧哼哧搬到了蔡琰的屋中。
蔡琰正在教孩子们朗读,见状一脸疑惑。
卫琤指了指她的屋子,微微一笑,然后逃也似的朝村里小跑而去。
卫琤走后,蔡琰寻了个空档进屋,不久后,满脸通红的走了出来,看向村里的方向,美眸中尽是柔情与羞赧之色。
跑到村里的卫琤闲来无事,想起被打得那么惨的郝昭三人,便打算去看看他们是怎么训练的。
一路上,村民们热情的跟他打着招呼。
村里已经盖好了三栋新屋子,红砖红瓦的毛坯房,后世看或许觉得简陋,但放在这个时代,那已经是一顶一的豪宅了,先搬进去住的村民喜气洋洋,其他村民也是干劲十足,期待着自己也能住上新房的那一天。
郝大刀带着几个汉子从新开的工地走来,先是与卫琤恭敬的行礼问候,而后郝大刀说道:“公子,按照这个进度,两月有余,我与大家伙儿商量了一下,还是先把陋室盖好,公子以为如何?”
卫琤笑着说道:“陋室就不翻新了,我想了一下,新家就挨着村子盖个三室一厅,陋室的茅草屋我住着很舒服,冬日里我可以住村里的砖房,开春了再搬上去。”
郝大刀一想,这样子公子离他们就更近了,是好事儿啊。
他赶紧说道:“那行,就在坡下盖如何,那里背风,坐北朝南,一日里不管何时都有暖阳烘照,背后就是陋室,公子上去一趟也方便。回头我再带人在坡上铺上石梯,上下就更方便了。”
“好主意,就按照你的意思盖吧。”卫琤欣然答应,打算回头在陋室四周种上梅花,冬天的时候,还能跟蔡琰上去一边赏雪一边赏花,想想都觉得有情调。搜毣趣
与郝大刀等人又寒暄了一番后,卫琤优哉游哉的朝训练场走去。
临近不远,就听到一阵马蹄声撼天动地,其中还板着兵器金铁交鸣的声音,以及汉子们奋力搏杀的嘶喊声。
卫琤寻了一块石头坐下,远远看着场上缠斗的画面。
左边带队的是郝昭,手下都是半大不小的少年,而他们的对手则是称头为首的成年汉子们。
只是,郝昭等人骑着马,而称头等人则是举着木盾围成一个圆。
卫琤意动,这是训练骑兵还是训练步兵?
卫琤看得一脸迷糊,本身也不懂这些,只是来凑个热闹。
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去找谢玉讨教一番的时候,山下一支车队缓缓而来。
为首之人不是别的,赫然是来过一次的卫宫,卫文叔。
自上次看过那些黄巾贼人身上的伤痕之后,他就对称头等人的佩剑念念不忘。
这次好不容易等到卫暠又让他安排人送物资过来,他便跟卫暠请了个假,亲自带队。
山上的村民显然是认出了他,虽是卫琤的家人,村民还是说了要去禀报一声。
得到消息的卫琤愣了愣,跟着村民来到升降台。
见到卫琤,卫宫喊道:“二哥,是我啊,咱们哥俩好久没聚了,你就不让我上去坐会儿?”
卫琤本以为他们卸了货就走,没想到还要上来坐坐。
可是对方是前身的三弟,卫琤不知道是义子,以为是亲生的。
犹豫了一下,卫琤还是点点头,刚好招募金银工匠的事情也跟他说一声。
卫宫见状大喜过望,连忙让手下人配合村民们卸货,自己则是搭乘升降台来到山顶。
“狗日的,远看帅,近看更帅,这是来抢我风头的吧。”
近距离面对卫宫,卫琤不免有些吃味,这小子确实长得玉树临风,帅气逼人,有点像严屹宽的五官看上去棱角分明,剑眉星目,快赶上我一半帅了,简直晦气。
“二哥,多日不见,你这气色……”同样惊讶的还有卫宫,以前的卫琤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哪里像现在,天庭饱满,脸色红润,都快赶上我一半英气了,这才是真正的少年英才。
卫琤心虚的摆了摆手,道:“大病初愈,又将养了些许时日,不提也罢。”
卫宫点点头,为卫琤感到开心,也为义父感到开心,回头要是义父知道了,肯定心情大悦。
卫宫是个孤儿,从小被卫氏当做护卫培养,因为勤奋好学,机缘巧合成了卫暠的书童,又在卫暠的指导下学会了许多文史经义,渐渐被卫暠喜爱,后来更是直接收为义子。
小时候,卫宫便与卫觊、卫琤兄弟二人一起读书练字,兄弟三人感情很好,特别是年纪相仿的卫琤与卫宫,可以说关系比年龄大一些的卫觊更要好一些。
后来卫琤突然发病,便独立居于东苑养病,一年到头想要见上一面都要请示家主卫暠,关系也就渐渐淡化了一些,但感情依旧。
还记得有一次卫琤忍受不了孤独,让他偷偷带出去踏青,却不想卫琤突然半道发病。
得知此事后,卫宫被家主卫暠打去了半条命,要不是当时华神医刚好在卫氏,估计卫宫已经死了,虽然如此,卫宫并不责怪义父心狠手辣,而是为差点害死卫琤感到深深的自责。
得知卫琤‘死’了的那一刻,卫宫人生中第一次落泪。
卫琤死而复活逃出卫氏,他更是夙夜未眠的带人寻找,焦急之心比之卫暠这个生父也不遑多让,一直到找到卫琤的时候,他已经三天两夜没有合眼。
而卫宫之所以对卫琤这般好,也是有原因的,说来话长,容后再叙。
二人来到村里的时候,一路上村民们没有了往日的客气,面对卫宫这个陌生公子哥,就连郝大刀也变得拘谨了起来,只敢远远的朝二人躬身行礼。
卫琤眉心微蹙。
卫宫倒是没有太多感觉,因为他去其他村子也是这个样子,早就习惯了。
路过马场的时候,卫宫突然停下了脚步。
“二哥,我好像看到谢姑娘了。”
卫琤回头看向马场,点点头,说道:“不是好像,就是她。”
卫宫愣了愣,蹙眉道:“她怎么会在这里,我听说谢太公已经为她谈了一门亲事,这会儿她应该回山阴了才对啊。”
卫琤想起谢玉说的那庄婚事,摇了摇头。
这时,卫宫突然说道:“二哥,我能过去看他们练兵吗?”
不远处,谢玉也发现了他们兄弟二人,见到卫宫,谢玉眼前一亮,骑着马儿朝他们喊道:“卫文叔,你来得正好,有胆跟我比划比划吗?”
卫宫先是一怔,随即潇洒的双手负在身后,笑着说道:“谢姑娘有礼了,比划就免了,不过,若是谢姑娘不嫌弃,卫某倒是可以当个陪练。”
“好胆!”谢玉哈哈一笑,抽出腰间的佩剑,指了指一旁的空地,直接从马上一跃而下。
卫宫回头与卫琤说道:“二哥,我去去就来。”
卫琤见两人都跃跃欲试,点点头说道:“悠着点,别伤了自己。”
卫宫愣了愣,二哥这是怕我受伤?随即好笑道:“二哥放心,我陪她玩玩而已。”
卫琤眉心微蹙,以为他没听懂,又正色道:“我是说你别受伤。”
卫宫一听,顿时好气又好笑,指着不远处耀武扬威的谢玉,说道:“二哥也太看得起她了,往日里哪次不是我打得她哭爹喊娘的,就她也想伤了我?”
卫琤没想到两人还有这样的过往,不过,想起谢玉身上的防刺服,以及手上的佩剑,还是笑着说道:“总之你小心一点。”
卫宫全当卫琤是担心他,笑了笑,也没太在意。
马场上训练的村民们也都停下了动作,纷纷朝二人看来。
卫宫一身白衣文士服,腰悬三尺青锋,剑眉星目,往那里一站就让不少汉子自惭形秽。
郝昭等少年更是一脸憧憬,等他们长大了,也要像这个人一样打扮,到时候还怕娶不到婆娘?
卫琤寻了一块石头坐下,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天上的暖阳,入了秋,这阳光都便柔和了起来。
正觉得刺眼的时候,场上响起了短兵相接的声音。
谢玉一声娇叱,踩着诡异的步子迅速逼近卫宫,卫宫双手依旧负在身后,直到谢玉逼近身前两步左右的时候,他才以迅雷之势拔出腰间的佩剑。
镪!
本以为接下来会上演一出赏心悦目的剑斗,不想卫宫手里的佩剑应声而断。
两个当事人,包括在场众人都是呆愣当场。
卫琤先是意外的看向卫宫手中的佩剑,随即释然的苦笑一声。
卫宫的佩剑其实只是一个装饰之物,所以材料用的一般,看着华贵异常,其实也就是一把看着好看一点的君子剑而已,真上战场肯定不如谢玉手中的八面汉剑势大力沉。
只是没想到这才一对上就断成了两截,简直是丢脸丢到家了。
卫宫面红耳赤的看着手中的断剑,又看了看面前回过神来的谢玉。
只见谢玉先是一愣,随后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样啊,卫文叔,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哈哈哈,天不生我谢小玉,剑道万古如长夜啊,哈哈哈哈。”
卫宫憋红了脸,扭头看向甩飞了的另一半断剑,心疼的叹了口气。
卫琤没好气的看向谢玉,这丫头,什么时候把这句经典台词偷学去的?我说过吗?没有吧。
眼见卫宫一脸的落寞,卫琤站起身来,说道:“好了,别伤了和气,时辰不早都回去吃饭吧,下午再接着练。”
谢玉嘿嘿一笑,归剑入鞘,昂首阔步爬上马背,说道:“你要是不服,回头咱们再比划比划枪法,嘻嘻。”说着,她看向卫琤,意思很明了,这丫头很是期待她的云缨烈火枪。
卫琤对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卫宫身前,安慰道:“别伤心了,回头送你一把新的。”
卫宫闻言,立刻换上一副笑脸,“二哥说话莫要食言啊!”
卫琤眉心微蹙,看了一眼地上的断剑,忽然笑着说道:“好啊,你套路我。”
卫宫不知道套路的意思,但从卫琤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自己的诡计被卫琤给识破了。
于是,他尴尬的说道:“还是瞒不过二哥,我这不是没办法嘛,你那几个手下把手里的剑藏得严严实实的,我想碰一下都没机会,只能出此下策了。”
卫琤倒也没有真的生气,而是直言道:“下次有什么想要的,你直接说便是,凭白浪费了一把佩剑,不值当如此。”
卫宫连连赔笑称自己不是,想了想,他提醒道:“二哥,若是还有上次那玉晶杯,可得给义父留几个,义父稀罕得紧,要不是你早有安排,他甚至想自己出资买下那套玉晶杯呢。”
“义父?”
卫琤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打算回头问问蔡琰关于卫宫的事情,不叫爹,叫义父,看来是卫暠收养的义子了,只是,不知道前身与他关系如何,可莫要胡乱相处才好。
卫琤说道:“等你回去,我备上一份与你带走,你帮我交给父亲便是。”
卫宫爽朗一笑,点头应下。
卫琤观察着他的言谈举止,感觉是个正直之人,而且跟前身关系应该不错才对。
“哦,对了,二叔他这些天应该就从许昌回来了,二哥不回去见见他吗?”
卫琤眉心微蹙,怎么又来了个二叔,卫氏这一大家子人,自己真是一个都不认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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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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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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