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火箭式的升官,搞得很多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例如他的顶头上司,大理寺正卿许辉。
昨天还是自己的二把手,今天忽然就成了江南总督,虽然万岁并没有下旨明确是从二品还是正二品,但肯定是比自己这正三品要高一截。
因此许辉立刻带上礼物登门祝贺,老狐狸郭鋆也立刻病体痊愈,尾随安青月跑来了,赵总旗也带着那天守护过萧府的锦衣卫赶来了。
战飞云本来也想跟着张居正来的,无奈这次死拼密使,实在是受伤不轻,躺在床上爬不起来,只能委托张居正致意了。
这等场合,萧风自然要将岳父大人一家请过来,以示尊重,所以刘府三口人加管家也过来了。
裕王和景王也来了,不过俩人只是在萧风面前露了个头,师父都来不及喊完,就急不可耐的拿着各种伤药往后院跑去了。
这俩人身份尊贵,年龄又不是很大,故此萧府里对他俩的态度,和对萧风与旺财是一样的,前后院都可以乱窜。
萧风摆了三大桌,两桌男人在前院,一桌女人在后院,两位王爷自愿跟女人和小孩一桌。
现在倒不用担心人手不够了,入世观里的退伍骑兵已经到位。
十个满身杀气的家伙穿梭往来,端茶送水的,比起别的府里那些丫鬟来,别具一格。
张天赐多喝了几杯,兴奋地摇头晃脑,他做梦也没想过这辈子能和这么多大官同桌喝酒,想当年连谈新仁这样的家伙都不跟他坐一张桌子的。
另一桌上坐着这次并肩战斗过的张二、戚安、刘府管家、陈忠厚、赵总旗以及几个锦衣卫,回忆起那场血战,都唏嘘不已。
张二的身份已经变成了张府管家,职业生涯达到了高峰,只是想到当初一同找工作的张大已经阴阳永隔,心里也不免难过。
战斗小组的伤感氛围渐渐传到了主桌上,郭鋆和许辉两个老狐狸,对萧府遇袭之事自有判断。
看东厂的表现,以及最近东厂和严府的过从甚密,严世藩肯定脱不了干系。
只是这话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因此两人也只是劝萧风看开些,否极泰来嘛,焉知这次严嵩推举你当江南总督,不是为了缓和关系啊?
张居正毕竟年轻些,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严首辅此举定然包含深意,只是我们暂时想不到而已。”
萧风淡淡一笑,看着这两个老狐狸和一个小狐狸。这些人,包括仇鸾、潘璜、丁汝夔,都是他现在的战友。
但等严嵩倒台后,这些人会变成什么样,可未必说得准,所以自己得提前改造,也算尽了朋友之义。
“今日各位朋友登门道贺,萧风无以为报,一会儿吃喝完毕后,我请你们去青楼吧。”
主桌的人都惊呆了,副桌上的人们也都竖起了耳朵,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各位朋友”之列。
刘彤见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脸上,觉得这时候自己必须有所表现,他咳嗽了一声。
“贤婿,你是开玩笑的吧?”
有这好事儿也没必要叫上这么多的人吧?
萧风尊敬地向刘彤施礼:“岳丈大人,今天这种场合你是不方便在场的,你就不要去了。”
刘彤一愣,顿时觉得很委屈,然后忽然想起来,重点不在这里,你是我女婿啊,竟敢当着我的面说要去青楼?
众人显然也是这么觉得的,这属于能干不能说的事儿,你这样堂而皇之的当着岳父的面儿说出来,成何体统,何况你还不打算带人家去!
郭鋆和许辉赶紧推辞,还挖空心思的替萧风找理由:“萧大人啊,到青楼吟诗听曲儿,虽然是风雅之事,奈何咱们都是朝廷命官,这个这个,国家法度不能不顾啊。”
萧风诧异道:“谁说去青楼是吟诗听曲儿的?吟诗听曲还用得着上青楼吗?”
郭鋆和许辉都无语了,这真是阎王难救该死的鬼啊,我俩当然知道你去青楼不是吟诗听曲儿的,可这么说不是还能剩条裤衩吗?
刘彤觉得自己有点坐不住了,正考虑要不要拍案而起的时候,萧风淡淡的开口。
“去青楼,当然是去找女人打架的。”
嗯?好像确实也有这么说的。
不过怎么感觉萧风说打架的时候那股劲头,很像是真的打架啊!
刘彤很有点拿不准,所以嘬着筷子一直也没拍案。
最后跟着萧风出发的人是锦衣卫和顺天府的捕快,他们虽然勉强也算官身,但绝不会有哪个御史闲的去弹劾他们的。
张天赐也带着张二跟上了,倒不是他缺这一次青楼,而是他明显感觉到大哥的口气,跟他平时找女人打的架可能不一样。
张无心也很自然地跟上了,安青月一把拉住他:“你跟着干什么去?”
张无心理直气壮地说:“密使虽然死了,谁知道白莲教在京城还有没有高手,万一萧兄被伏击了怎么办?”
安青月狐疑的看了他半天,才松开手:“你已经检查过身体了,不用再检查了,明白吗?”
萧风带着这十几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百花楼,二话不说就往里闯。门口的茶壶一眼就认出了萧风,赶紧上前赔笑阻拦。
“萧大人,您雅兴!怎么今天想起光临百花楼了?”
萧风脚步不停:“怎么着?我不能来?”
茶壶知道萧风来者不善,一边提高声音,一边依旧赔笑。
“怎么会呢,上门是客嘛。只是萧大人是春燕楼的老板啊,小人不免奇怪。”
萧风淡淡一笑:“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还开酒楼了呢,也一样去别的饭店吃饭啊。”
说话间萧风已经带着人走进了大堂,萧风拍拍张无心的肩膀:“你就守在门口,谁也不许出门。”
花奴已经带着几个护院的过来了,一见这阵势,花奴一面让人去通知张远,一面笑着迎上来。
“哎呦,贵客贵客啊,不知萧公子驾到,有失远迎,就请萧公子看在奴家的面子上,先消消气吧。
我知道萧公子所为何来,春燕楼虽好,姑娘们都太金贵了,根本就玩不尽兴。
今天既然来了我百花楼,萧公子和各位朋友想玩什么花样,尽管说出来,我保证让大家尽兴。”
花奴久经欢场,心灵手黑,当然知道萧风肯定不是来玩新花样的。她一是拖延时间,二是想探探萧风的底,是不是可以坐下来谈谈。
想不到萧风忽然变成了蛮不讲理的家伙,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冷笑一声,指着楼上楼下的几十间客房。
“本官接到情报,有白莲教妖人在百花楼修行极乐神功!来人,给我搜!
我今天倒想看看,百花楼里究竟有些什么花样!大家也开开眼界!”
这是什么命令?别说花奴被惊呆了,就是早有心理准备的锦衣卫和捕快们也都愣住了。
一直等到萧风不耐烦的再次挥了手,众人才咬咬牙,凶猛的扑了出去。
管他呢,命令是萧大人下的,他这么大的官,天塌下来也是他顶着!
而且他搬出了白莲教妖人这么大的帽子,我们想不听命令也不行啊。
毕竟之前搜捕忍者时万岁有过旨意,让萧风以大理寺为主,由锦衣卫、刑部和顺天府协同捉拿叛逆!
萧风现在虽然升官了,忍者也都杀了,密使也伏诛了,可那份旨意并没有收回去,萧风只要以白莲教为名,自然有权利搜查青楼。
另外,萧风现在是江南总督,而江南总督最重要的任务,除了消灭倭寇,就是剿灭白莲教啊!
锦衣卫和顺天府的捕快们收入不算高,平时去消费也多是去勾栏,春燕楼、百花楼这等高级会所,平时是没啥机会来的。
因此肚子里多少都憋了点气,既然决定天塌下来由萧风顶着,那自然就要趁机出出气。
随着哐当哐当的踹门声,引发了一连串的怒斥声、求饶声、尖叫声。
“妈的干什么,什么人如此大胆!给我滚出去!咦?你干什么!不要摘我的面具啊!”
“干什么,你不认识我是谁吗?你不配和我说话,把你们府尹郭鋆给我叫过来!”
“别拽,别拽,我自己下来!这个架子比较复杂,你这么硬拽我会受伤的!”
“官爷,我给你十两银子,你放我走吧!至少让我穿上衣服啊!”
“干什么,住手啊!那个蜡烛不是这么用的!”
“不用找了,这屋里就我一个男人!什么意思?有两个女人就应该有两个男人?你这是看不起我吗?”
“不用找了,这屋里没有女人!什么意思?我自己不能在这里吟诗作对的吗?”
“不用找了,这屋里没有女人!什么意思?我们两个男人就不能在这里吟诗作对的吗?”
“不用找了,这屋里没有男人……”
一片混乱之中,花奴终于忍不住了,喝令护院们动手阻拦,但这些护院刚要动手,萧风就冷冷的开口了。
“有敢阻拦搜寻叛逆者,与叛逆同罪!你们谁全家活腻了的,尽管动手!”
那些护院平时打架斗殴,对付的都是吃霸王餐的顾客,或是钱被榨干了赖着不走的老赖,要让他们当叛逆,这点工钱显然是不够的。
这一迟疑之间,萧风的人已经把客人和姑娘们都带出来了。姑娘们被允许穿上了衣服,客人们大部分只被允许穿上了裤子。
萧风一眼扫过去,看见几个比较熟的面孔,正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其中就有京城著名飘客井御医,以及大理寺的一位寺副,户部里一个跟刘彤关系好的主簿。
再仔细看看,居然柳台也在里面,此时用手捂着半边脸,是被田中实从vip客房中揪出来的。
他身边的姑娘虽然穿上了衣服,也能看见脖子上的鞭痕,和手上的蜡油。
萧风毫不掩饰的走上前去,指着平时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几个人,问下属们。
“他们几个,对姑娘们可有什么过分伤害吗?”
下属忍着笑,指着井御医道:“他们都没有,只有此人,在姑娘身上扎了好几根银针,说是替姑娘治疗月事不调,但姑娘说确实有效。”
萧风点点头,对张无心吩咐:“这几个都不是叛逆,可以放走了。”
井御医大喜,冲萧风连连作揖,然后落荒而逃。
那个寺副和主簿一边跑一边穿衣服,本来俩人不熟,但这次也算是共患难了,反而多了一份亲近。
“老兄,你也和萧大人相熟的吗?”
“当然,萧大人是我大理寺少卿,他平时的工作文表都是我帮忙写的啊!老弟你呢?”
“我是他岳父刘彤刘大人的至交好友,早在刘大人当员外郎时就很要好了!刘大人嫁女时我还送过贺仪呢!”
“好巧好巧,如此以后多多亲近,我们交换名帖吧!”
“好的,咦,老兄你叫井观天吗?”
“靠啊,慌乱中穿错衣服了。这是井御医的衣服,他也是刘大人的好友!今天就是他带我来百花楼的!跑得太快了!”
“看来都是同道中人啊,改日再约,不过再去一定要去春燕楼了。百花楼太不安全了,搞不定官差,保护不了客户隐私啊!”
见萧风明目张胆的放走了一些人,另外的客人不满意了,纷纷嚷嚷起来,萧风也不说话,摇着扇子,听着属下的汇报。
“大人,三十几个房间,几乎客满,花样很多,姑娘们受伤的也很多,而且……死了一个。”
萧风抬头看向那些吵吵嚷嚷的客人们,脸色平淡,声音却变得冰冷:“是谁干的?”
捕快指着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就是他,那女子身上有咬痕,最后是被掐死的。”xsobiquge.ČŐM
那中年男人体如筛糠,哀求的看着萧风。
“大人,我不是有意的,大人,我,我是商人,我不是官员,我花了大价钱的……”
萧风冷冷的看着他:“你不是官员,上青楼狎妓无罪,可你杀人了!”
中年男人转向花奴,哀求地看着她:“妈妈,你可是承诺过的,只要给钱,什么都行,死了人你会帮忙处理的……”
“住口!”
张远及时赶到,脸色铁青,身后跟着一群东厂的番子,个个横眉立目的看着萧风,恨不能啖其肉,剥其皮,拆其骨。
锦衣卫和捕快们也迅速收拢,将萧风护在中间,两边的人马都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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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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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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