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荒木播磨说道,他将烟蒂扔在地上,接过了宫崎健太郎递过来的香烟,自己摸出打火机点燃。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的专业能力是远胜于宫崎健太郎的,但是,宫崎这个家伙颇有些小聪明,且是这件事的‘局外人’,宫崎健太郎跳出这个圈子,冷静的分析和对待这件事,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荒木君。”程千帆思忖说道,“首先,我们先要确定一点,开森路的这两个枪手是否是一直守在那里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的目的就是暗中对汉斯诊所形成保护,这便是我们刚才分析的,汉斯诊所的那个新四军伤员的身份很重要。”
“不过,不是一直守在那里的话——”
程千帆的眼眸露出一丝阴狠之色,他看向荒木播磨,突然问道。
“荒木君,你认为南伯然撒谎的可能性有多大?”程千帆说完,从烟盒摸出一支烟,叼在了口中,摸出打火机点燃香烟,连续吸了好几口烟,轻轻吐出几个烟圈,看那烟圈很快被风吹散。
“不像是撒谎。”荒木播磨思考片刻后说道,“即便是此次行动是中了敌人的奸计,但是,在南伯然的身上,看不出来有撒谎的迹象。”
“这就是我觉得这件事颇为诡秘之处。”程千帆点点头,“南伯然没有问题,那么,他交代的情况也不会有问题。”
“问题来了。”程千帆弹了弹烟灰,“情报没有问题,我们的人却被敌人伏击,行动遭遇惨败……”
他皱眉,看向荒木播磨,发出疑问,“为什么?”
“宫崎君,你怀疑——”荒木播磨阴沉着脸,说道,“消息走漏了?”
“确实是有这种怀疑。”程千帆点点头,然后他又紧跟着摇摇头,“但是,我仔细思考,却又觉得走漏消息的可能性极小。”
他来回踱步,继续说道,“特高课的同僚都是帝国的勇士,不可能背叛帝国。”
“有一个支那人跟随队伍参与了这次行动。”荒木播磨目光闪烁,说道。
“支那人?是谁?”程千帆声音猛然提高,问道。
“曹宇!”荒木播磨说道。
……
曹宇参与了这次行动?
程千帆心中有些惊讶,因为夜晚视线不佳,他此前并不知道那伙特高课的特工中竟然有曹宇在内。
同时,这个意外情况也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从荒木播磨的口中得知南伯然被盯上,乃至是最终被秘密逮捕,都和汪康年有直接关系。
这更增加了程千帆对汪康年这条毒蛇的忌惮,他说这番话的初衷是一步步的诱导荒木播磨对汪康年的疑心。
却是没想到出现了曹宇这个意外情况。
曹宇这个汉奸该杀!
不过,目前来看,相比较而言,汪康年的威胁性要远大于曹宇。
程千帆心中一动,他决定即刻改变策略。
“支那人对帝国的忠心是要打上问号的。”程千帆露出鄙薄之色,他的表情露出疑惑和猜测之色,“荒木君,这个曹宇有没有可能暗中……”
“不太可能。”荒木播磨听了宫崎健太郎的分析,乍一想,确实是对曹宇产生了怀疑,不过,仔细一想,他自己又否了这个判断,“因为曹宇比较熟悉法租界的情况,所以我命令曹宇参与行动。”
“曹宇接到命令后,就在西泽的带领下出发了,他没有时间传递情报。”荒木播磨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曹宇确实是没有时间传递情报,他可以暂时排除怀疑。”程千帆点点头。
他的手指夹着香烟,皱眉思考,须臾,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如此的话,便可以排除消息走漏的可能,那么,事情也许就和我们此前猜测的那样子,汉斯诊所的新四军伤员身份很特殊,或者说是很重要,红党安排了两个行动高手一直在暗中保护。”
程千帆的眼中神色振奋,“因为是暗中保护,所以南伯然不清楚这个情况,以至于这个情报我们没有掌握到,故而吃了大亏。”
说着,他看向荒木播磨的眼光带着同情之色,“荒木君,如此看来,这是意外情况,并不是你的错。”
“对方声称他们是‘上海铁血抗日锄奸团’,这个怎么解释?”荒木播磨并没有立刻接受宫崎健太郎的这个推测,问道。
“根据我的了解,上海红党行动高手匮乏,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暗中找到了‘上海铁血抗日锄奸团’,请他们出手相助。”程千帆说道,“王亚久一直从事反对常凯申的活动,他的人和红党暗中有接触是说得通的。”
……
听到宫崎健太郎的解释,荒木播磨陷入了思索之中。
必须承认,宫崎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那么,此次行动的失败,真的只是因为情报不对称导致的意外吗?
这个结果是较为顺理成章的,也是说得通的,但是,荒木播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说得通?
他猛然看向宫崎健太郎。
荒木播磨的表情和目光吓了程千帆一大跳。
“荒木君,怎么了?”程千帆问道。
“你刚才说觉得这件事很诡秘,有些地方说不通。”荒木播磨盯着宫崎健太郎问。
“是啊。”程千帆点点头,“一开始确实是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然后仔细思考,特别是荒木君你基本确定了南伯然的口供没有问题的情况下,我怀疑这次行动走漏了风声。”
说着,他不解的看向荒木播磨,“不过,荒木君你也说了,曹宇没有时间传递情报,而其他人都是帝国特工,他们自然是不可能出卖帝国的,那么,抓捕行动被走漏风声的可能性便基本可以排除了。”
“并不能完全排除行动泄露的可能性。”荒木播磨摇摇头,表情阴鸷。
“什么意思?”程千帆皱眉问道。
……
“宫崎君可知道为何这次行动我没有亲自带队指挥?”荒木播磨问宫崎健太郎。
“为什么?”程千帆说道,“我一开始确实是觉得奇怪,因为荒木君极为英勇,这种抓捕行动,你素来是亲临一线的,不过,想了想也就没有在意,荒木君没有亲自指挥,必然有你的原因。”
荒木播磨便看了宫崎健太郎一眼,宫崎这个家伙素来机灵,果然注意到了这个不寻常的情况,不过,这个家伙又极有小聪明,对于行动上的事情一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尽管觉得奇怪,却并不会说什么。
这便是宫崎健太郎,这个家伙正是这样的性格。
“宫崎君,我之所以没有亲自带队指挥这次行动,而是安排西泽带队行动,是因为我即将出发前,汪康年来见我,我临时走不开,便安排西泽带队行动。”荒木播磨说道。
“汪康年?”程千帆听到这个名字,表情立刻变了,确切的说是眼眸阴狠,说道,“一定是这家伙,是汪康年走漏的消息!”
荒木播磨见状,摇头苦笑。
他就知道,只要提到汪康年的名字,宫崎君便会是这样的态度。
“因为我临时有事,而抓捕行动不容耽搁,所以我安排西泽带队执行。”荒木播磨说道,“本来我并没有怀疑什么,但是,现在仔细回忆一下,汪康年有些可疑。”
“当然可疑了。”程千帆冷哼一声,“我早就说过,这家伙对帝国并非表面上的那么忠心。”
“汪康年确实是有异心。”荒木播磨冷哼一声,点头说道,“宫崎君此前提醒我小心汪康年,我便在汪康年的身边买通了一个人。”
荒木播磨便讲述了大欧秘密报告汪康年的异常言行的情况。
“荒木君的意思是,汪康年暗中同重庆方面还有来往?”听到荒木播磨说了这些,程千帆反倒是没有继续针对汪康年,而是露出严肃表情,说道。
荒木播磨暗暗点头,宫崎君和汪康年旧怨颇深,故而一提到汪康年,宫崎君便毫不掩饰的说汪康年的坏话。
但是,当他透漏了汪康年真的有异常举动之后,宫崎君反而能够冷静下来分析事情,这就是为什么无论是课长还是他都对宫崎十分欣赏的其中一个原因。
宫崎健太郎有大局观,不会因私废公。
……
“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汪康年和重庆方面有联系。”荒木播磨说道,“不过,汪康年私下里依然表达了对常凯申的忠心,甚至仍然以常凯申的学生自居,这是事实。”
“汪康年不可靠。”程千帆表情阴沉,说道,“我早就说过,这个人对帝国不忠心,所以,对于此人暗中和重庆方面勾勾搭搭,我并不奇怪。”
荒木播磨点点头,在这件事情上,他必须承认宫崎君的直觉,虽然这其中也必然掺杂了宫崎君对汪康年的个人情绪因素。
荒木播磨并没有注意到,他此时此刻已经不知不觉,或者说是潜意识中已经接受了宫崎健太郎这句话中对于汪康年和重庆方面勾勾搭搭的肯定语气。
“汪康年和重庆方面勾勾搭搭,该杀。”程千帆冷冷说道,旋即露出不解之色,“但是,具体到这件事情上,此事涉及到红党、新四军,以及王亚久的‘上海铁血抗日锄奸团’,这些人都是和国府曾经为敌过的,汪康年素来敌视红党,他又怎么会暗中和这些人搅和在一起,甚至向他们通风报信的?”
荒木播磨却是用古怪的表情看向宫崎健太郎。
程千帆被荒木播磨的表情看的有些奇怪,他问道,“荒木君,我说错什么了吗?”
“宫崎君,你还记得上次汪康年带队对法租界电话厅的女红党苗圃的抓捕行动吗?”荒木播磨问道。
“当然记得。”程千帆露出愤怒的表情,“我还和汪康年发生了冲突,我高度怀疑这家伙当时是想要借机对我动手。”
“后来宫崎君在向课长汇报这件事的时候,曾经对于此事有过颇为独到的分析。”荒木播磨说道。
“然后我便被课长骂了个狗血淋头,课长认为我是公报私仇。”程千帆摇头苦笑。
当时他对三本次郎说出了他的分析:
汪康年看似一直在孜孜追捕红党特科的王牌行动高手陈州,却始终未获成功,此乃汪康年心中最惦记的事情。
但是,实际情况可能是——汪康年是红党,此人看似仇视红党,实际上这正是其狡猾之处。
也正是汪康年一会在暗中保护‘陈州’!
当时,说完这些分析观点,宫崎健太郎便被三本次郎骂了个狗血淋头,轰出了办公室。
程千帆露出愤愤和感慨之色,然后他忽然明白过来了,他看着荒木播磨,“荒木君,你的意思是,你同意我当时的分析?”
“对于这件事,我当时也有过一个怀疑。”荒木播磨说道,“宫崎君,童学咏是汪康年抓住的,你可知道为何他会将童学咏交给我来审讯?”
“他要讨好你。”程千帆说道。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后来行动失败后,我听了你对汪康年的分析,我也有了一个怀疑。”荒木播磨说道。
程千帆便露出好奇之色。
……
“我怀疑汪康年表面上是故意将功劳让给我,实则是方便自己脱身,进而能够找到机会向红党示警。”荒木播磨说道。
“也就是说,荒木君你是认可我的观点的,你也怀疑汪康年是红党?”程千帆说道。
“宫崎君,你当时已经从课长办公室离开,你并不知道,我当时对课长说出了我的一个猜测。”荒木播磨说道。
“什么猜测?”程千帆摸出香烟盒,敬给荒木播磨一支,自己也取了一支烟,叼在嘴里,先后帮荒木播磨和自己点燃了香烟。
“汪康年不仅仅是普通红党那么简单。”荒木播磨抽了一口烟,说道,“汪康年便是陈州!陈州就是汪康年在红党内部的代号。”
咳咳咳!
程千帆刚刚猛地抽了一口烟,便听到了荒木播磨的这句话,他被烟气呛到了,连连咳嗽,抬头看向荒木播磨,他的眼眸中写满了震惊。
在这之前,荒木播磨并未向他提及过他对于那件事的分析,故而他并不知道荒木播磨曾经得出过如此‘惊世骇俗’的分析结论。
看者宫崎健太郎那惊呆了的样子,荒木播磨的心中自是颇为骄傲,真正抡起动脑子,他并不比自己这个有着小聪明的朋友差。
不,确切的说,宫崎这个家伙只是小聪明,他荒木播磨是大智慧,是大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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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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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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