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小宝打了个喷嚏。
程千帆夹了一块糖糕给小宝,“小心烫。”
白若兰则走过来摸了摸小宝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这才松了一口气。
“天冷了,一会我熬点姜汤,你们俩都喝点。”白若兰说道。
程千帆微笑着答应,小宝更是直点头,姜汤里会多放红糖,她喜欢喝。
吃完早餐,小宝在门口撸猫咪,听得大毛在外面喊,她嗖的一声跑出去了。
“家门口,不要跑开。”白若兰赶紧叮嘱说道。
猫咪则是舔了舔爪子,来到了门口,趴在地上看小宝在那里玩耍。
白若兰要收拾碗筷,被程千帆劝住了,“这些活有齐妈做,你歇着就是了。”
随着白若兰身子越来越重,程千帆便叫李浩帮着寻了个老实本分的女佣,主要是负责做饭和打扫卫生,早来晚归,并不住在程家。
“是咯,太太,这些交给我做就可以了。”齐妈在厨房听了,便笑了说道,“拿了先生的钱,不干活就是偷懒呢。”
女佣是不会上桌吃饭的,白若兰第一天相邀被齐妈谢绝后,便没有再劝,做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只要齐妈老实本分,她不介意逢年过节多发给几个钱,这便是皆大欢喜。
“齐妈,熬点姜汤吧。”白若兰被程千帆搀扶着上楼,声音从楼上下来。
“晓得了,太太。”齐妈答应一声。
“多放红糖!”小宝从门口探出脑袋。
楼上。
“千帆,浩子和你说了昨天的事情了吧,我是不是太过绝情了,毕竟我们家和方家是世交。”白若兰想了想,还是问道。
昨天丈夫归家,她看到浩子找到帆哥说了好一会,大约听到了几个词,应该是汇报白日所发生之事。
白若兰身子倦,不一会便睡着了,今天早上醒来便想起昨日之事了。
“你做的很好。”程千帆趴下来,耳朵和脸蛋贴在妻子的孕肚上,聆听小生命的声音。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笼在了两人的身上,白若兰没有再说话,她的手放在丈夫的头发上,微微低头看着专心致志和孩子‘沟通’的丈夫,眼眸中满是温柔的光芒。
过了约莫一分钟,他抬起头,露出惊喜之色,“我感觉到了,小家伙在踢呢。”
“是的呢。”白若兰也高兴说道。
程千帆起身去取了一条毛毯盖在了若兰的孕肚上,自己也拉过来躺椅和妻子并排坐,这才继续说道,“现在上海滩是日本人的天下,即便是在租界,日本人的影响力也在逐渐渗透。”
他看了一眼窗台的杜鹃花,说道,“筱叶的行为很危险,离她远一点是对的。”
白若兰便点点头,她当时只是出于本能考虑果断作出反应,事后也是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现在听了程千帆的话,她也便放下心来。
程千帆笑了笑,捏了捏妻子的脸颊,他知道若兰听懂了他的话。
白若兰便瞪了他一眼,她假装只明白表面意思,似乎是被看穿了呢。
两人随后相视一笑,什么都没有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
喝了一碗姜汤,程千帆抹了抹嘴巴,在街坊邻居的招呼声中来到了巷子口。
李浩已经将车子掉好头,在候着了。
出了巷子口,又行了百余步,李浩将车子停在路边,豪仔上了车。
“查到什么了?”程千帆皱眉,直接问豪仔,“筱叶是不是红党?”
“应该不是。”豪仔摇摇头,“唐小姐从在女中时候开始就参加抗日游行,她现在在上海职业妇女俱乐部当文员,虽然也会参加一些抗日宣传活动,不过,她本人似乎并不像是红党。”
“不是红党?”程千帆眉头稍稍舒展,又问了句。
“如果非要说谁更像是红党的话,上海职业妇女俱乐部主席牟丽荧女士倒是可能是红党,至于唐小姐,虽然跟在她身边工作,不过,根据我们的调查,她应该只是抗日积极分子。”豪仔说道。
此时,李浩说道,“帆哥”
“有什么就说。”程千帆说道。
“而且,唐小姐如果是红党,应该不会这么愚蠢的将嫂子引到了她们的会场的。”李浩说道,“她不可能不知道我在巡捕房的身份。”
程千帆微微颔首,夸赞了浩子,“不错,分析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豪仔也点点头,“帆哥,红党做事素来谨慎,且极为强调纪律,不可能做出如此鲁莽的举动的。”
说着,他苦笑一声,“听你这么说了,我算是稍稍放心了,红党极善于蛊惑人心,我是真的担心筱叶误入歧途啊。”
“不会的,帆哥。”浩子笑了说道,“红党都是一帮泥腿子,他们说什么共铲共棋,唐小姐是方家小姐,不大可能和他们搅在一起。”
程千帆便长叹一口气,露出忧心的样子,“不要小看他们,红党最擅长蛊惑人心,宣扬他们的歪理邪说了。”
说着,他的脸色发冷,沉声说道,“浩子,你带几个人,砸了他们的办公室。”
李浩微微错愕,旋即点点头,“明白。”
……
薛华立路二十二号。
程千帆先去副总巡长办公室处理完公务,临近中午的时候来到老黄的医疗室。
“查出来是什么人盯上了上海职业妇女俱乐部吗?”程千帆接过老黄递来的香烟,在手中把玩着,随口轻声问道。
在前番唐筱叶来找他帮忙之后,程千帆便暗中安排老黄查了唐筱叶的‘近况底细’。
故而,他早就知道了唐筱叶在上海职业妇女俱乐部办公室从事‘妇女解放’和抗日宣传工作。
唐筱叶突然带若兰去了福园路的上海职业妇女俱乐部会场听抗日讲演,程千帆得知此事后,立刻警觉起来,他暗中通知了老黄去调查,看看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应该是汪康年的人。”老黄弹了弹烟灰,说道。
听到‘汪康年’三个字,程千帆皱起了眉头,“要小心,这是一条狡猾的恶犬。”
“职业妇女俱乐部主席牟丽荧应该是我们的同志,这是一个无惧危险、非常有抗日热情的同志。”老黄说道,“她们在妇女同志中开展扫盲识字班和抗日宣传工作有一段时间了,敌人不可能不知道。”
看到程千帆皱眉,不过,很快他的眉毛舒展开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海职业妇女俱乐部是在租界登记过的合法团体吧。”
“是的。”老黄微笑说道,“这便是我们的同志的聪明之处了,以扫盲训练班和妇女互助为名义开展工作,暗中进行抗日宣传。”
说着,他又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说道,“也不能说是暗中宣传了,她们的举动,租界这边是看在眼里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罢了。”搜毣趣
“日本人逼迫过甚。”程千帆点点头,说道,“租界以此回击罢了。”
日本方面愈发猖獗,租界当局非常不满,便选择对租界内的一些非暴力抗日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兹回应。
“你怀疑唐筱叶带弟妹去听抗日讲演,是故意为之?”老黄忽而问道。
“总归不会是临时起意。”程千帆笑着摇摇头,他的心中对于此事是有一些猜测的。
就在此时,远远地看到浩子回来了。
“浩子。”程千帆喊了一嗓子。
“帆哥。”李浩快走两步来到了医疗室。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程千帆问道。
“空的。”李浩说道,“办公室已经人去楼空了。”
“算她们跑得快。”程千帆哼了一声,又夸了浩子一句,“唔,人去楼空这个词用得好。”
待浩子离开后,程千帆和老黄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笑了。
“看来你的猜测是对的。”老黄说道,“他们可能是‘驱虎吞狼’。”
“这丫头,比他大哥当年聪明、成熟多了。”程千帆也是笑了说道。
不过,很快,他的表情有些冷淡。
……
“唐筱叶同志,你们的行事方法太冒险了。”乐启文表情严肃,沉声说道。
他刚刚得知此事,得知唐筱叶竟然将‘小程总’的太太引到了抗日讲演大会会场,他的后背立刻出了冷汗。
程千帆是彻头彻尾的反革命分子,曾经亲手抓捕、害死过红党人,而现在,此人不仅仅更加变本加厉的欺压市民,最重要的是此人素来亲日。
若是说程千帆突然有一天公开当汉奸,他是一点也不会觉得惊讶。
“乐部长,请不要批评唐筱叶同志。”牟丽荧说道,“筱叶只是提了建议,最终点头同意的是我。”
“牟大姐。”乐启文有些无奈的看了牟丽荧一眼,由牟丽荧出来替唐筱叶背书,他只能作罢。
唐筱叶工作在牟丽荧身边,受到牟丽荧的领导,不过,她的组织关系却还在沪西红党组织部,暂时还没有来得及转移到牟丽荧的妇女俱乐部党支部。
他能直接批评唐筱叶,却不够资格批评牟丽荧,牟丽荧同志的上海职业妇女俱乐部党支部是独立单位。
按照组织规定,牟丽荧同志对于上海职业妇女俱乐部的事情是有决断权的,并不需要向他请示。
……
“筱叶提出来邀请程太太来听抗日讲演,我是点头同意的。”牟丽荧继续说道,“那位‘小程总’确实是极为反动且亲日,但是,对于这位程太太,我也是有所耳闻的。”
“我认识一位太太,她家中的孩子正是请程太太当钢琴老师的,据她所言,这位程太太一个非常温柔善良的女子。”
“我相信这是一个有良知的女性,如果真的能够感染和打动程太太,使得她原意为抗日出一份力……”
“可是,这位程太太明确拒绝,甚至是直接和唐筱叶同志翻脸了。”乐启文忍不住说道。
“是的,可能程太太是有各种各样的考虑吧。”牟丽荧有些遗憾的叹口气说道,“不过,也没有什么好懊恼的,程太太本身便只是这个计划的引子罢了。”
“乐部长。”唐筱叶补充了一句,“事实上,我邀请白若兰去会场,本身就有两手准备的,若是能够发展她同情乃至是参与抗日工作,这自然是最好的。”
“而现在的结果也不能说太坏,白若兰和我翻脸,如此的话,我便可以顺势和程千帆家中远离。”唐筱叶眼睛忽闪忽闪。
“关于这个情况,唐筱叶同志和我汇报过了,我是点头同意的。”牟丽荧说了一句,“程千帆是极为狡猾、心狠手辣的反革命分子,我不建议她和程千帆有过多接触。”
说着,牟丽荧表情严肃,“最近有人在打听筱叶的情况,我们不得不防。”
“是程千帆在打听?”乐启文问道。
“有可能,不确定。”牟丽荧说道。
乐启文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如果确实是有人在打听唐筱叶的情况,那么,他是支持唐筱叶远离程家的注意的。
“同志们都安全撤离了吧?”乐启文又问。
“趁着这个机会,大家都撤出来了。”牟丽荧高兴说道,“我们的筱叶同志是女诸葛啊。”
同志们警觉的发现自己被汪康年的侦缉队盯上了。
牟丽荧本人对此是无惧的,不过,还有几名地下党同志正好临时有事也在会场办公室,如此便被堵在了这里。
每天躲在办公室的小杂物房,不敢露面。
当务之急便是这两名地下党的同志,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撤离出去。
唐筱叶便想出来了这么一个主意,她向牟丽荧汇报后,牟丽荧仔细想考一番后,果断同意:
那位小程总对于自己的妻子非常珍视,出行都有车子和保镖护卫。
唐筱叶‘骗了’白若兰来听抗日讲演,这位程太太的护卫保镖自然会跟随而来。
而小程总和上海特别市政府警察局侦缉大队的汪康年副队长之间的仇恨是人尽皆知。
程千帆的人和汪康年的人每次碰到,多会发生或大或小的冲突。
李浩是程千帆手下头号亲信,他带着手下来到福园路,那些监视福园路的侦缉大队的汉奸的注意力便会不由自主的被李浩的人吸引过去。
而被困在会场的地下党同志则趁机撤离。
事情的进程很顺利,侦缉大队的人汉奸果然被程千帆的人吸引了注意力,地下党的同志则暗中伺机‘金蝉脱壳’,安全成功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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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明天复查肠镜,今天做术前准备,整整一天只吃了一碗粥,一碗鸡蛋羹,然后就是两杯糖水。
码字是耗费大量精力和体力的,我现在饿得两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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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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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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