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程总,安巡长,这是怎么了。”老闸巡捕房的副巡长、华捕邵晓东跑过来。
“都放下,放下枪。”邵晓东冲着华捕和红头阿三喊道,双手向下压。
几名华捕立刻放下枪,红头阿三们犹豫了一番,有人放下枪,有人依然举着枪。
“浩子,放下枪。”程千帆淡淡说道。
“帆哥……”
“放下枪。”程千帆冷冷的看着正对自己怒目相视的安东尼,冷笑一声,“安东尼先生是聪明的朋友,他不会伤害朋友的。”
“是!”
随着浩子放下枪,鲁玖翻、侯平亮等人也跟着放下枪,不过,浩子和侯平亮几乎是不约而同的站在了程千帆的前面。
“放下枪。”安东尼看到程千帆的人先放下枪,总算是心中舒服了一些,冷哼一声说道。
“这就对了嘛,都是朋友,都是朋友。”邵晓东点头哈腰的上前,给‘小程总’敬烟,又掏出打火机点上。
“行刺我的人是方辉。”程千帆沉着脸,“尸体我会安排台拉斯脱路警察医院派人拉走。”
“明白。”邵晓东直点头,“程总您发话,当然没问题。”
“这件事,老闸巡捕房要给我一个交代。”程千帆弹了弹烟灰,“有什么问题和李浩去谈。”
“明白。”邵晓东微笑说,“一定给程总一个满意的交代。”
程千帆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看了邵晓东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阿东啊,都说你会做事,果然有前途。”
“凶徒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作出如此歹毒之事,程总在我这里受惊了,这是我做事不周。”邵晓东露出惭愧和愤怒交加的表情,“好在程总吉人天相,吉人天相。”
程千帆看了看腕表的时间,笑了笑,又拍了拍邵晓东的肩膀,冲着李浩等人说道,“走吧。”
浩子和侯平亮环视了一眼红头阿三和华捕们,似乎是要记住这些刚才敢于向自家老大举枪的人,然后才赶紧跟上程千帆的步伐。
“阿东。”安东尼看着程千帆乘坐的小汽车远去,眼眸中闪烁着愤怒和痛恨的光芒,“如果我刚才下令开枪……”
邵晓东吓了一跳,看了看四周,然后将安东尼拉到一边,“安巡长,这话可不敢乱讲的。”
“我是说如果。”
“如果您下令开枪,人打死了还好,人活着,您可能要去见上帝。”邵晓东想了想,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他真的担心自己的顶头上司会拎不清。
“我是大英帝国的公务人员。”安东尼皱眉,“他怎么敢?”
“他就是敢。”邵晓东咬着牙,低声说,“甚至不仅仅是您,您全家都会……”
“上帝,太无法无天了,太野蛮了。”
邵晓东没有再说话,心中却是腹诽不已,这些洋大人平时自觉高人一等,认为他们是洋人,没人敢伤害他们。
黄浦江里的鱼又不是没吃过洋大餐!
……
薛华立路二十二号。
众巡捕看着小程总面色阴沉的下车,一言不发的走向副总巡长办公室,在他的身后是同样表情阴沉的李浩、侯平亮、鲁玖翻等人。
所有人立刻都表情肃然,打牌的、胡侃的、抽烟喝酒的,立刻全都老老实实。
很快,众人看到三巡的大头吕急匆匆的跑向副总巡长办公室。
“巡长,你没事吧。”大头吕连忙问道。
“命大。”程千帆冷哼一声,说着摆了摆手,“既然我没死成,有些人就该死了!”
所有人都立正,站好,听候命令。
“吕虎,鲁玖翻、侯平亮,你们带人围了黑三郎的货仓。”程千帆沉声说。
“是!”大头吕答应一声,“巡长,是都围了,还是……”
“白赛仲路的货仓给我搬空了,谁敢阻拦,直接抓人。”程千帆沉吟说道,“其他两个围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动手。”
“明白了。”大头吕说道,“我亲自带人去白赛仲路。”
……
三巡的巡捕、以及受到巡捕领导的帮闲全员出动,装甲车队队长马一守亲自安排了军卡支援三巡,一阵鸡飞狗跳后,数辆军用卡车轰鸣着冲出了薛华立路。
总巡长办公室,金克木站在窗口看着刚才还无比喧嚣,现在安静许多的院子里。
“金总,三巡全员出动了。”苏哲走到金克木的身边,轻声说道。
“打听到什么了?”金克木问道。
程千帆对他素来还算尊重,有大行动必会事先向他汇报,至少会提前沟通,这次却是没有汇报,直接下令行动,金克木判断其中必然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打听到了。”苏哲说道,“老闸巡捕房那边传来消息,‘小程总’在先施百货门口遭遇了刺杀。”
“谁干的?”金克木眉毛一挑,问道。
“是夏问樵的手下方辉,此人当场被侯平亮击毙。”
“方辉?”金克木皱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一下子想不起来。
“就是之前程副总和夏问樵争夺黑市生意,黑三郎抢了程副总的货,程副总下令抓了夏问樵的手下方辉,打断了方辉的腿,后来几经医治,方辉还是跛脚了。”苏哲面带微笑说道。
金克木拿着鼻烟壶嗅了嗅,问道,“你认为是方辉自作主张报仇,还是受到夏问樵的指使行事?”
“属下觉得吧。”苏哲说道,“方辉自己动手的可能性较大,夏问樵现在和程副总之间虽然还有些矛盾,但是,两人都面对共同的敌人张笑林,属下不认为夏问樵会如此不智,选择在这个时候对程副总动手。”
金克木便看了苏哲一眼,满意的点点头,这小子只要不是满脑子都是和程千帆对着干,还是有些本事的。
“小苏啊,你脑子灵醒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嘛。”说着,金克木手中把玩着鼻烟壶,陷入沉思。
“方辉被程千帆打断腿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金克木问道。
“两年前……”苏哲说道。
“两年了啊。”金克木皱眉思考。
……
春风得意楼。
“这个方辉被你安排人打断腿,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内藤小翼皱眉,“此人对程君的恨意已经忍了两年了,为何会在今天突然冒险行刺?”
“这也正是我所疑惑的。”程千帆摇摇头。
他在半小时前接到了内藤小翼的电话,对方以惊闻他遭遇袭击、特意代表今村兵太郎前来慰问的名义,正大光明的和程千帆见面。
“程君,你认为今天这件事是否和夏问樵有关?”内藤小翼问道。
“可能性不大。”程千帆摇摇头,“我和张笑林有仇,夏问樵也受到张笑林的针对和威胁。”
他点燃一支烟,轻轻吸了一口,“我和夏问樵有过会面,双方是有暂时联手的默契的。”
内藤小翼点点头,“如此看来,这应该是方辉的个人行为了。”
他接过程千帆递过来的香烟,点头说道。
“现在的问题就是,方辉为何会不再忍耐,突然选择对我动手。”程千帆皱眉说道。
内藤小翼点点头,他也认同宫崎健太郎对此事的分析,现在问题的焦点就是:
方辉为何会不再忍受,选择突然暴起,直接刺杀‘程千帆’?
……
送走了内藤小翼,程千帆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呆在雅间品茶。
“夏先生,请留步。”
“让开。”
“好胆!把枪放下!”
“豪仔,外面怎么了?”程千帆朗声问道。
“程总,夏问樵来访,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听得外面夏问樵的声音,程千帆冷哼一声,“被枪指着,总好过被人开枪袭击。”
“程千帆,我说这件事是方辉个人行为,我没有下令过,你信我吗?”
雅间里沉默了约莫十几秒钟。
“豪仔。”程千帆沉声说,“安排上一壶新茶。”
“是。”豪仔在门外说道,又冷冷的看了夏问樵一眼,然后才延手一礼,“请吧。”
夏问樵冷哼一声,推门而入。
他大马金刀的坐下。
他知道这种事情必须立刻说清楚,便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件事我并不知道,谁知道方辉这杂碎会作出这种事情来。”
……
“我信。”程千帆点点头,淡淡说道。
“真信我?”夏问樵微微错愕。
得知仓库被程千帆的人围了,他勃然大怒,大骂程千帆背信弃义,不过,旋即便收到了小程总在先施百货门口被方辉刺杀的消息。
夏问樵大急,他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他在赶来的路上考虑良久,思索该如何解释才能够令程千帆相信。
却是没想到根本没有多费口舌,程千帆竟然已经表示相信他,夏问樵惊讶之余是大喜过望。
“你夏问樵不是蠢货,现在对我动手的话,最高兴的是张笑林。”程千帆说道。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夏问樵爽朗一笑,“我就说了,程总懂我。”
“白赛仲路的货仓,我已经让人搬空了。”程千帆说道,“为了表达诚意,这批货物我以半价卖与你。”
夏问樵听到‘为了表达诚意’的时候,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不过,然后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了。
“程千帆,你这是什么意思?”夏问樵怒声问道,“抢了我的货,然后说半价卖给我!”
“我信你,相信方辉并非听你的命令动手的。”程千帆看着夏问樵,淡淡说道,“但是,方辉是你的人,他刺杀我。”
“做错事都要赔礼道歉的。”程千帆说道,“更何况是杀人啊。”
夏问樵从座位上直接站起来,他明白程千帆的意思了,方辉是他的人,这件事虽然不是他指使,但是,他夏问樵也是有责任的,这个贪婪的家伙是要他用白赛仲路货仓里的一半货物来赔礼道歉。
“程千帆,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夏问樵说道。
他自然明白此事必须出血摆平,但是,没想到程千帆竟然如此狮子大开口。
“方辉开枪了。”程千帆面色阴沉,冷冷的看着夏问樵,“要不是他子弹卡壳,我已经死了!”
说着,小程总一拍桌子,腾地一下站起来,“我的命,要你一个货仓不过分吧!”
他指着夏问樵的鼻子,“我给你面子,只要一半,你还给我扣扣索索的!”
……
“你是说,健太郎也认为此事是方辉个人所为,并不是夏问樵所指使的?”今村兵太郎问内藤小翼。
“是的。”内藤小翼点点头,“不过,宫崎君依然下令手下对夏问樵的货仓动手了。”
“说说你的看法。”今村兵太郎问道。
“方辉是夏问樵的人,这是铁的事实。”内藤小翼说道,“以宫崎君的脾性,恐怕夏问樵必须付出不小的代价才能令宫崎君满意。”
今村兵太郎点点头,这正是他所了解的宫崎健太郎,自己这个学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爱财。
“参赞。”内藤小翼问道,“杀害谷口教授的凶手交代出什么没有?”
“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口供。”今村兵太郎摇摇头。
北条英寿已经和招待所的森田大尉一起联袂向他汇报了审讯情况:
枪手身中多枪,被抓捕后已经濒临死亡,尽管森田立刻进行了审讯,但是对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自然没有问出来什么。
且不说要调查此人姓甚名谁、为何会选择对手无寸铁的谷口宽之动手了,甚至于就连此人是哪国人都暂未得知。
总之,谷口宽之的遇刺在今村兵太郎看来就仿佛是一团迷雾。
凶手的身份。
凶手的行凶动机。
凶手是如何锁定谷口宽之的行踪的。
等等等等,这一切都是迷雾一般。
今村兵太郎深深叹息一声。
“参赞,我并没有告知宫崎君关于谷口教授遇刺的消息。”内藤小翼突然开口说道。
今村兵太郎惊讶不已,他看向自己的助手,皱眉问道,“你怀疑健太郎?”
……
“帆哥,既然已经安排桃子派人干掉谷口了,为什么还要安排人来刺杀你自己?你不是说多做多错吗?”
看到四下无人,浩子终于问出来一个他苦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安排人刺杀我自己,这是我能控制的。”程千帆微微一笑,说道,“杀谷口,能否成功,结果如何,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说着,他咔擦一声拨动打火机,看着那微弱的火苗,说道,“我做事情力求尽善尽美,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有可能被怀疑的时候,那些疑点对我的伤害降低到最少,尽可能的拖延我暴露的时间。”xsobiquge.ČŐM
“我现在的身份,没有证据的怀疑暂时是伤害不到我的。”程千帆说道。
宫崎健太郎朋友不多,谷口宽之是最熟悉宫崎健太郎之人,谷口死了,这便是最大的威胁去除了。
“多活一天,便能多为抗战、为党国多出一份力。”他微笑着,对浩子说道,“这就是我们这些人活着的意义。”(PS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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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只是表达一种想法,并非说小程总将来会出事,特此声明。
对于小程总来说,首先要做的是就是不会怀疑,然后,无非是见招拆招。
问个问题,大家可以讨论下:
潜伏中,余则成真的没有被怀疑过?没有暴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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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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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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