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暴食之鼎中,龙渊剑出鞘半尺,嗡嗡而鸣,其音似龙吟。
镇邪印、紫金吞煞宝葫芦也放出豪光,三件食材以一种莫名的轨迹相互勾连,不住旋转。
组成‘极魁星’的三件食材发生着奇妙共鸣,其光逼迫之下,一众食材,连同食谱都被逼到了角落之中。
“那是……”
杨狱心中一凝。
在那三件道果交织而出的光芒之中,他似是看到了一副古老画卷的一角,散发着苍茫混洞的气息。
“命图!”
惊鸿一瞥间,杨狱心中隐隐升起明悟。
成仙四步,以命图点燃为分水岭,至此,诸多身怀道果的神通主,才算是真正踏上了成仙之路。
相传,那一副命图之上,记录着诸天神佛之路,有着无穷无尽的仙佛位阶图……
可惜,仪式缺一未能完成,哪怕他极力感知,也只能朦朦胧胧的看到那古卷的一角。
想要看清一点,都是不能。
“魁星的命图与晋升,远古仙神的隐秘……”
念头转过,杨狱看向鼎壁:
【七星龙渊斩鬼剑:寻找到一位让七星龙渊斩鬼剑承认的剑手,摒弃神通与其一战,以炼化‘龙渊剑’。(未炼化)】
相比于镇邪印、紫金吞煞宝葫芦,龙渊剑旳仪式,一度被他认为是最简单的。
事实上,比之前两者,龙渊剑的仪式要简单的多。
然而,问题就在于,龙渊剑的眼界太高了。
这些年他遭遇的剑术高手实则不少,可这位爷不要说认可,动弹一下的都不多。
只是……
“龙渊剑出鞘了,但没完全出鞘……这算是认可,还是不认可?”
杨狱有些牙疼。
极魁星位阶的核心,自然是紫金吞煞宝葫芦,然而,龙渊剑的脾性要大了太多。
但这,是道果的特性,哪怕他身为神通主,也不能扭曲。
呼!
睁开眼。
山顶,一干悬空山的道人正在收拾废墟,几个老道静静的守候在他的身侧,不乏担忧。
“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如此冲动?那印月大和尚非人也似,怎要和他角力?”
“老不以筋骨为能,您这脾气,也该收一收了……”
“那印月贼秃,当真狂妄!您都放他离去,他竟还要放狠话!这些年,大蟾寺欺压咱,可不是一两回了……”
……
见他睁开眼,几个老道絮絮叨叨起来,话里话外都是担忧,以及对大蟾寺的不满。
杨狱含糊几句,将几个老道打发走。
心思,却全部在这几个老道身上,虽然他迄今为止无法弄明白进入仙魔幻境后的身份到底有什么依据。
但不得不说,一群七老八十的老道士围着嘘寒问暖,着实有些让他吃不消。
“逼退印月,这应当就是炼化‘邋遢道人逢魔录’的第一个节点?目前似乎还未有变化,莫非还要发酵一二?”
立于山道前,杨狱念头发散,一指轻点在眉心。
嗡~
无形的心眼半张,一霎间,杨狱只觉精神跃出了体壳,随风拔升至极高处。
诸般形色在他的眼中剥离,只有无穷无尽的气机纠缠,无所不在。
随着‘老母想尔服气录’的大成,杨狱的五感乃至于第六感都在潜移默化的缓慢提升。
直至龙渊一战后,他的精神境界彻底稳固,几乎可以比拟洞开玄关的大宗师。
心眼的加持之下,已然可以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千里锁魂’。搜毣趣
哗啦啦!
气机翻涌,好似潮水。
数个呼吸而已,杨狱已然抓住了他想要的那几缕,正是今日到场的一众外来者。
嗡!
一缕气机炸开,杨狱的心眼就泛起温热,有光影浮现。
“嗯?!”
解剑石前,铁踏法更自提起大刀,脊背突然泛起刺骨的凉意,他悚然一惊,双眸似有实质的精光流溢:
“千里锁魂?!”
咔擦!
脚下的石板被一下踩裂,铁踏法横刀在前,但不及他细细感应,异样感已然消失。
“不是他。”
杨狱心中低语,捕捉到的几缕气机已然接连炸开。
一霎都不到,已然将其中的数人一一排除,望向了最后一个人。
呼呼!
寒风之中,楚天衣负剑而行,他的速度很快,轻功极好,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没有任何耽搁。
几乎是印月败落的同时,他已然抽身离开,一路疾行,远离悬空山。
他从来不是一个自轻的人,但他更是一个自知的人,斗佛印月几乎是站在这个时代顶点的几個人。
纵然被时代所限制,也不会逊色后千年任何大宗师,即便是一千多年后的当世,也足可位列顶尖。
山河榜上,足可排入前五。
自己纵然天赋绝顶,可终归年岁太浅,那神秘大敌能与这样的人比肩,他如何能不心生忌惮?
“力退印月,这样的人物,我居然不认识?这是哪家栽培出来的真种,竟能隐藏的如此之好?”
楚天衣心中惊疑。
他能猜出,那神秘的大敌主动提及角力,必有依仗,其武功未见得能压过斗佛印月。
可即便如此,此人的武功也非同小可。
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默默无闻?
【你狼狈退离悬空山,心中惊疑,猜测着什么……】
【某一刻,你察觉到了异样,你停下脚步,拔剑警戒……】
【你死了!】
“???”
饶是楚天衣自问心性尚算沉稳,此刻也不由的升起莫大的惊怒。
多大的仇?!
非要我死?!
莫大的惊怒让他几乎无法抑制。
以他的天赋、身份,何曾有过如此憋屈的时候?
然后,他的脊背一凉,刺骨的寒意涌上心头。
“千里锁魂?!真是大宗师?!”
刚刚燃起的怒火被兜头浇灭,楚天衣生生抑制住自己折身拔剑的冲动,稳住身形,继续疾驰。
恍若无事发生。
“呼!”
一口浊气吐出,杨狱睁眼。
“是他?似乎不是……”
暴食之鼎中,七星龙渊剑有着异动,但这动静就有些小了,似乎还有些不屑的味道在内。
半尺都没出鞘,显然不像是认可的模样。
只是……
“不是他,又是谁?!”
杨狱拧眉,有些疑惑,突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看向了身后的悬空观。
悬空山的七劫剑法名震天下,在后世的‘神功异术榜’上名列剑法第一,名头可谓极大。
只是,这榜单到底是悬空山自己排列的,很难说这其中有没有个人倾向。
但其位列绝世剑法,是当之无愧的。
“难不成,引起龙渊剑异动的,不是我预想中的外来高手,而是之前来悬空山的某人?”
杨狱琢磨着。
之前印月拜山,山上山下汇聚了数百上千的武林高手,其中若有剑手隐藏,也不是不可能。
“祖师!”
这时,一个面相青涩的小道士小跑着过来,恭恭敬敬的一礼:
“有一男一女迟迟不走,非要见祖师……”
“见我?”
杨狱回过神来,点头应允:
“带他们来观内。”
对于‘邋遢道人逢魔录’他一知半解,正需要有人解惑,自没有比这两位更合适的了。
“是!”
小道士松了口气,小跑着下山。
半山腰,一众悬空山的道人持剑而立,将顾轻衣、陆青亭两人拦在了山道外。
“尔等究竟是何人?怎敢擅闯我悬空观?!”
面色微黑的道人厉声呵斥。
印月退去之后,一众江湖高手尽皆散去,硬是要留下来的两人眼见交涉不好,就想潜入其中。
哪料到被发现,一路逼到了半山腰。
“我……”
伶牙俐齿如顾轻衣,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难不成说自己是一千多年后的悬空山真传弟子,此来是要取走七劫剑?
这话一出,怕不是眼前这些祖师们一拥而上将他们乱剑砍死……
“祖……真人,我们实在没有恶意。”
顾轻衣很有些灰头土脸。
以两人的武功,本不该如此狼狈,然而,他们怎么敢动手?
望着眼前之人,陆青亭满脸苦笑,这位的画像,可是在祖师堂中挂了一千多年。
借他们两个胆子,也不敢和这些位动手。
不要说他,顾轻衣这样从不肯吃亏的性子,也只能吃个闷亏,被训斥了半晌,也哼哧哼哧说不出话来。
“祖师,祖师要见他们!”
这时,青涩小道士匆匆而来,高声呼喊着。
“呼!”
听得此言,陆青亭方才松了口气,他都想施展‘神行’带着师姐强行离开了。
“也罢。”
黑脸道人闻言,也只得收剑,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转身折返。
“师姐?”
两人面面相觑,顾轻衣的脸都有些黑了。
她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自己堂堂悬空山真传,要进山门,居然要外人允许……
“平心静气。”
陆青亭轻声告诫了一句,快步跟上,顾轻衣暗暗咬牙,捏着鼻子跟上去。
千年岁月变迁,后世的悬空观与如今所见,是有不小变化的。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道观内,两位后世真传神色有些恍惚了,一路上,见得一位位祖师,更是有些局促与复杂。
能来到千年之前,与诸位先贤祖师见面,这本该是激动且欣喜的。
然而……
回想着那位让印月黯然折返的青年,两人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同样的念头: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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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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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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