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兖州城,府衙后院,小屋里,杨狱睁眼。
旋即,就是由内而外涌来的深深疲惫感。
源自魂灵的疲累,远比拉动乾龙神弓,亦或者大战连场之后的疲惫还要严重多。
以至于,杨狱连打坐念头都放弃,倒头就睡,一夜无梦,直至第二天天色蒙蒙亮,方才醒转。
“呼!“
一口浊气吐出,看着手臂上渗出的汗渍,杨狱只觉神清气爽,有种难言的通透感。
“难怪都说,进入法则之海,只要活着回来,就是大收获…”
相比于武道的立竿见影,神通主的修持,除却初获神通的立竿见影之外,诸般提升是极为不明显的。
以至于,若道果无攻伐护身之能,未完成仪式的神通主,甚至有着被普通人药翻,击杀的可能!
但,一旦仪式完成,持戒深入法则之海,无论命图是否点燃,仙道的转折点,就到来了。
不提法则之海中的诸般机遇、造化,单单深入法则之海,冥冥之中的气机,就会冲涮魂灵,
继而,洗涤肉身。
因而,一旦仪式完成,无论神通主原本是何模样,只要不死于法则之海,其就会变得越来越聪慧,天赋、悟性、根骨都会潜移默化的提升。
武功也好,道术也罢,乃至于自身的神通进境,都会远超之前。
“杨,杨大人…
还未等杨狱查看暴食之鼎,小院外,州衙的刀笔吏已然匆匆来到,告知今日的卷宗已然准备妥当。
”嗯。”
杨狱起身,出门。
兖州城堆积的问题,非常之多,哪怕有着齐文生等人帮忙,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忙完。
不过,有着冥书在手,加之他判罚果决,半月以来,也堪堪理顺了。
仅有寥寥几个需要他亲自处置的了。
此时天色不过蒙蒙亮,内堂外已聚集了大量的百姓,见得被衙役压上堂来的消瘦中年,人群顿时喧哗起来。
怒骂、唾弃、咬牙、大笑者,不一而足。
一身囚服,乱发扑面,许是多日没洗漱,身上带着牢房独有的恶臭,他的面容枯槁,却无甚畏惧。
甚至都为看一眼门外乱糟糟的人群,哪怕拖着镣铐被按在地上,也只是冷笑一声。
“大胆!”
押送的两个衙役皆是怒目,但还未训斥,已被杨狱抬手止住,看着昂首挺胸的中年人:
“刘家主,何故发笑?“
兖州境内,有五大家族,但除却眼前这位刘家家主,刘元化之外,其余四大家,逃的逃,死的死,祖业都被掠夺一空。
而刘家之所以得以保存,自然是因为与燕东君里应外合,共破兖州的大功在身。
刘元化昂首挺胸,微微转头,扫过大堂内外的衙役、百姓、兵丁,冷笑:
“我笑这群蠢材,前恭后倨,墙头草也似,随风摇摆。却不知,这世间弱肉强食,换做谁来,他们,
也只是被人鱼肉者…“
堂外的喧哗声,不知何时变小,内里的一众衙役,神色也都有着变化。
“也笑你,本就麻烦缠身,还要身赴泥潭,自寻死路!“
“胡言乱语!“
杨狱神色不改,立于一侧的姜五却是勃然大怒,若非顾忌身在大堂,几乎就要动手:
“你也配说墙头草?!”
衣衫无风而动,姜五怒不可遏:
“朝廷在时,你勾结官吏,兼并土地,燕贼来时,你内外勾结,献城于贼,伙同乱贼,欺压百姓!
如你这般畜生,也敢大放厥词!“
“欺压百姓?!“
面对姜五的怒斥,刘元化放声大笑,直将眼泪都笑了出来:
“古往今来,自秦至今,便数帝王将相,又有哪个,不欺压百姓?!
老张家乞丐出身,如今又如何?燕东君贫寒之家,得势又怎样?弱肉强食,亘古如此,不食牛羊,怎养狮虎豺狼?”
话至此处,他冷冷的看着堂上的几人,视线落在杨狱身上: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你们驱逐了燕东君又如何?于门外这群蠢材而言,不过是换了一群吃肉的虎狼!
世道如此,你能如何?从来没有什么大同世界,你与我又有什么不同?今日,你审我,岂不知,来日,谁人又来审你!“
砰!
姜五再无法忍耐,倒提水火棍,就要砸下。
呼~
屈指弹出气劲,拦下暴怒的姜五。
“败犬之吠,听听何妨?“
杨狱坐于大堂之上,内外一众人的神色都看在眼中,但他不为所动。
只是依着冥书,于众人面前,将刘元化这些年所做之恶事,一一道出,后者面色数变,眼神变得惊愕与震怖。
这些罪行,他当然比任何人都熟悉,可有一些,他分明处理了首尾,除却自己几无人知道,眼前之人,居然,居然…
“你读书大抵不多,但诡辩倒是很是学会了一些。诚如你所言,当今无道,却又怎知四百年前,张元烛也是如此?“
杨狱哑然。
古往今来,四个字,囊括了三千年乃至于更久的岁月。
漫长的岁月之中,虎豹或许众多,但,自然不尽是虎豹。
如今的朝廷纵有不堪,却又怎能抹灭四百年前,那纵然身居至尊之位,却仍是嫉恶如仇的张家乞儿的拳拳之心?
砰!
惊堂木下,两个衙役将其拉出,不入牢房,直接拖去菜市口。
“杨狱!“
生死之前,刘元化终于无法从容面对,他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黄泉之下,我看你几时死!“
大堂内外,一片沉寂,一众百姓面色都有惊慌,不知是被这嘶吼声吓到,还是其他。
“你大抵看不到那天。“
杨狱神情冷淡。
天变将至的征兆越来越多,但人死化鬼,也不是人人都能办到的。
断启龙何等意志,世上能够多比肩者,不过寥寥而已,除非天地再变,否则百鬼夜行,自办不到。
而且,他手握通幽,身怀魁星,便是真有下幽冥黄泉那天,他又怎么会惧?
姜五声音都有些发涩,被这一番话触动了心灵:
“杨大侠,你我若得势,也会如此吗?"
会不会,他说了不算,而且,纵有这个可能又如何?莫非要因壹废食?未来事,谁又说得准?
你我只需做好今日事,便是无愧于心,至于未来”
惊堂木拍落,杨狱摇摇头不再多说,继续审问。
他的心志,自非他人几句话可以动摇。
刘元化之后,再无什么波折,依着冥书判罚,一干犯人的狡辩,隐瞒全无效用。
正午不到,伴随着声声怒骂、求饶,杨狱落下惊堂木,却再无犯人带上来。
大堂内外,人也渐渐散去。
姜五满腹心思,也告辞离去。
“呼!“
推开面前堆积如山的卷宗,杨狱轻出一口气,方才开始感应暴食之鼎,查看自己新得来的‘食谱’。
随着他武功的不断进步,暴食之鼎的蓄能,已经许久不曾消耗一空了。
以他今时今日的武功,世間絕大多数的武功已入不得他的眼,便是要学,也不太需要暴食之鼎炼化了。
他的武学造诣远比寻常大宗师还要深厚,虽还未到一法通万法明的地步,但习武之速,还是远远超过寻常人的。
故而,近些日子,他用暴食之鼎,往往也是进入流积山幻境熬炼武技,但也去的很少了。
毕竟,以他今时今日的武功,进步已然极缓了,但被锤杀的痛感,却不会削减,甚至随着他感知的敏锐,而越发剧烈。
除非武功有了进境,否则他很少去找虐了。
这张新的食谱,来的正是时候。
【五脏观】【等级:九耀(上)】【品质:极(上)】【评价:来自于大神通者所居仙山洞天一抹劫灰之影,随岁月洗礼,渐趋消散,仍有诸般奥妙
(爲尊者讳,其名不可提及)】【炼化可得:人参果(本源消磨后的果核汲取诸般气机而成)、极小概率获得神种先天一气大擒拿、
汲气吐纳之功、五脏颠倒炼法…】【状态:破败消亡中】【是否炼化?】
“九耀,倒不出预料,只是这劫灰?为尊者讳,暴食之鼎也会如此慎重?“
哗~
食谱展开。
杨狱凝神望去,只见其间墨海翻涌,古观沉浮,巨树参天,诸多人参娃娃面相狰狞诡异的望天,一切,定格在自己离开之时。搜毣趣
法则之海中,暴食之鼎的活跃,还要高过七星龙渊剑。
他这件‘伴生之宝’,没有攻伐护身之能,可在吸纳食材上,却是出乎意料的强大。
九耀级的五脏观,也在短暂的触碰之后,被整个拓到了鼎壁中。
“这玩意,真能吃?"
杨狱有些牙酸。
除却是长在树上,以及狰狞一些意外,这些人参果,像极了刚出生的奶娃,他怀疑自己根本下不了口。
摇着头合上食谱,没有急着炼化,杨狱开始揣摩起鼎壁上的诸般信息。
人参果吃不吃不打紧,毕竟他还年轻,寿元少说两个甲子,但其中来自远古的神种,秘法,却不能不让他心动。
尤其是那一门先天气大擒拿,让他不可抑的想起了传说中的那门大神通。
“五脏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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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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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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