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李勣的到来,令金殿君臣震惊不已。
李勣快七十岁了,而且深谙官场为臣之道,自从在李治废王立武事件中说了关键一句话后,李勣便选择了急流勇退。
一来不想给李治造成恃功而骄的印象,后宫的水太深,李勣当初说“此为陛下家事,何必更问外人”这句话,从臣子的本分来说,其实已经算有些僭越了,事后当然要果断抽身。M.xsobiquge.ČŐM
二来当初废王立武事件,不仅是为了肃清后宫,更重要是敲打关陇门阀集团,罢免长孙无忌褚遂良,更是警告关陇集团不要插手皇权。
李勣在这件事里虽然只说了一句话,但这句话的分量很重,这句话代表了军方的态度,给李治吃了一颗定心丸,让他能够放开手脚毫无顾忌地肃清后宫。
当然,李勣也因此与关陇集团有了嫌隙,当初郑家设局李钦载卖掉白玉飞马,便是关陇集团的报复之一,差点把整个李家拖下水。
李勣是绝对的聪明人,聪明人从来不会给自己埋隐祸,从那以后李勣便果断退出了朝堂的权力和是非,基本处于退休状态。
所以,平日无论任何规模的朝会,李勣通常是不会参与的,只有在每年末的天子祭天仪式上,李勣才会出现一回。
今日此刻,一次寻常的朔望朝会,李勣居然出现了。这不得不令满殿君臣震惊。
李治当即便起身,快步走到殿门外,恰好见到老态龙钟的李勣,正佝偻着腰,在宫人恭敬的陪侍下慢慢地踱来。
李治伸出双手搀住李勣的胳膊,叹道:“朝中无事,怎敢劳大将军亲至,您受累了。”
李勣穿着正式的紫色朝服,头戴梁冠,腰系紫金鱼袋,闻言轻轻挣脱了李治搀扶的手,执拗地朝李治躬身行臣礼。
腰刚弯下去,李治便急忙托住了他的手肘,苦笑道:“老将军莫折煞朕了,免礼免礼,莫把您折腾出好歹来,朕的罪过可就大了。”
李勣摇摇头:“君是君,臣是臣,君君臣臣,礼不可废。”
李治急忙将李勣往殿内搀去,李勣跨入太极殿,殿内十余名武将也站了出来,恭敬地朝李勣抱拳行礼,心悦诚服之态,连站在殿中的李钦载都看得羡慕不已。
这得是有多高的威望,才能得此高规模的礼遇啊。
从殿门往里走,短短不到百步,李勣所过之处,无论文臣武将,皆毕恭毕敬地朝他行礼。
李勣却像个邻家慈祥的老头儿,脸上毫无倨傲之色,一脸微笑地朝群臣颔首致意。
然而目光瞥过孤独地站在大殿中央的李钦载,李勣却仿佛没看到他似的,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
李钦载摸着鼻子苦笑。
这一幕自然也看在君臣眼中,顿时许多人露出意味深长之色。
李治眼中也闪过几分莫测的光芒,从李勣走进大殿这一刻开始,他便隐隐明白了什么。
搀扶着李勣走到殿首,李治吩咐宫人给李勣赐座,就坐在李治的下首不远处,群臣羡慕之余,倒也无话可说。
以李勣的资历和功绩,还有他在大唐军方的分量,值得被天子隆重礼遇,旁人也只能羡慕了。
李勣到来之前,殿内李治和李钦载原本已剑拔弩张,李勣再晚来片刻,说不定李钦载就会被李治下令乱棍赶出太极宫了。
然而此刻李勣的到来,却仿佛给沸腾的水里淋了一盆冰水,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降温。
当着人家爷爷的面,你好意思揍他孙子?心智正常的人都干不出这事儿。
李治心中无奈,倒也对李勣没什么不满,扭头陪着笑道:“今日只是寻常的朝会,老将军何必亲至,朕倒有些不安了。”
李勣跪坐在蒲团上,朝李治揖手,道:“老臣多年未参与朝会了,今日早起听到太极宫钟鼓楼的钟声,心中顿时感慨良多。”
“当年老臣身子尚健之时,每日风雨无阻入宫与先帝和诸多贤臣同僚议事,如今先帝远逝,同僚凋零,唯剩老臣苟活于世,思来不觉潸然涕零。”
李勣说着,浑浊的老眼顿时泪光闪动,表情也变得伤感起来。
“故而老臣厚颜入宫,听一听诸位同僚议事,追忆一下当年尔,陛下莫怪老臣唐突。”李勣抬袖擦了擦眼眶,揖手道。
李治急忙道:“不唐突,不唐突,老将军虽年迈,忧国之心未减当年,朕既感到荣幸,又觉惶恐,位居庙堂之高,朕若有丝毫行差踏错,还请老将军及时棒喝,朕不胜感激。”
李勣捋须笑了笑,道:“君臣议事,老臣只是坐在殿中旁听,不会插言,陛下放心。”
说完李勣面带微笑,然后……竟然在大殿内阖上双目,仿佛快睡着了。
这一下搞得李治很是尴尬,刚才朕还打算教训你孙子呢,现在这么一搞,是继续还是停止?
独自站在大殿中央的李钦载嘴角微微一扯。
老狐狸果真不愧是老狐狸,一张嘴便是追忆先帝当年,满满的回忆杀,说完便承诺不插言不捣乱,就坐着听听。
面子里子都给了李治,自己却坐在一旁打起了瞌睡。
然而从李勣入殿的那一刹开始,谁会以为他真是没事来追忆先帝的?多年不参加朝会的老国公突然来了,他来干啥,君臣心里没数吗?
李治此时也是满嘴苦涩。
李勣今日突然到来,说是来旁听,但一张嘴便是追忆先帝,李治基本的情商还是有的,他知道这是李勣拿话点他呢。
人家进来便提起先帝,是为了什么?是在告诉他,要做个像先帝一样英明的君主,你不是活在先帝的阴影下吗?伱不是想在文治武功方面超越先帝吗?首先你得英明呀。
又说什么同僚凋零,意思是江山是先帝和老臣们拼了性命打下来的,你最好且行且珍惜,不要当败家子。
李勣的几句开场白,被君臣解读得很深,够写一篇小作文读后感了。
见李勣已坐在一旁看似打起了瞌睡,李治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目光再次望向大殿中央站着的李钦载。
嘴角努力挤出一丝和蔼可亲的微笑,李治的嗓子都仿佛变了调,夹里夹气的,那叫一个柔情似水。
“景初爱卿,有事尽管奏来,朕虽不及先帝之胸襟博大,却也自问能够纳谏如流,再逆耳的忠言,朕都听得进去。”
李钦载听得后背都炸了毛。
这称呼……
要不你特么还是打我一顿廷杖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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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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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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