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
陈守高坐在厅堂上方,拿着一枚骨针很没形象的剔着牙,“啧啧”赞叹道:“清娘的厨艺越来越好,郡厨的手艺都不及她!”
陈刀捧着一盏香茶坐在左侧,笑呵呵的附和道:“确是如此啊,要不是军中事务繁忙,我都想天天回家吃饭!”
陈郡不兴饮茶,陈家的茶叶是陈胜从寿春带回来的,泡制方式也不是扬州那种又加盐又加各种香料的煮汤式,而是他前世那种用沸水泡制茶叶的方式。
这种入口微苦,余韵回甘的新鲜饮料,当前受众极小。
大多数人都依然喜好添加蜂蜜的浆水。
“这简单啊!”
陈胜笑吟吟的打趣道:“您找个婶娘来家里,我让清娘教她下厨不就得了?”
陈守哧哧的憋着笑。
陈刀也被陈胜闹得红了脸,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没好气儿的指着他笑骂道:“我看你崽子真是要翻天了,连长辈的亲事,你都敢玩笑了!”
陈胜无奈的耸了耸肩:“我倒是不想管啊,可您这也太不着急了点,您看,您现在还孤身一人,而我和清娘指不定那天就有儿女了,要是您的儿女生在了我和清娘后边,他是该管我的儿女叫哥姐呢,还是该管我的儿女叫侄儿侄女?”
“哈哈哈……”
陈守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拍打着堂案大声道:“这个好这个好,老子也跟着长一辈儿!”
“好啊!”
陈刀不忿的叫屈道:“你们爷俩合起伙儿来挖苦我!”
陈胜:“哪能啊,这不是关心您的终生大事么?您说您,解甲归田也快一年了吧?和您一道解甲归田的叔伯们,成家立业的事都已经提上日程了,就您一人还光棍一条,成天孤零零的风里去、孤零零的雨里来,这要传出去,旁人还指不定怎么编排我们爷俩呢!”
“是极是极!”
陈守一边笑一边语重心长的说:“刀子啊,这個事的确是不能再拖了,你要是实在瞧不上咱陈县的这些个咋咋呼呼的虎闺女,那哥哥这次去颍川给你物色两个知书达理的淑女,那边诗书传家的人家多,保管你满意!”
陈刀涨红了脸,起身做势道:“还说不说正事儿了?不说我可走了啊?”
“说说说……”
陈胜连忙起身将他按回椅子上,无奈的道:“回回说到这个事儿,您都左顾言它,可这件事总得解决啊,您总不能孤零零的一人儿过一辈子吧?”
陈刀面无表情的拿死鱼眼瞪了他一眼:小伙子人挺好,可惜多了张嘴……
陈胜坐回椅子上,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而后不紧不慢的说道:“此次兵分二路,攻打陈留与颍川,重点不再打,重点在拿!”
“陈留好说,郡中的兵马、世家权贵,都被去岁那一波黄巾入侵之中,被清理得七七八八了,如今的陈留郡郡守,就是一个吕氏扶植起来的傀儡,不值一提!”
“再加上,去年我便已经派遣吴广入陈留,而今他在那边弄起来的四海帮,已经囊括了陈留半数以上的辖县,只待我红衣军一到,便能轻而易举取其城池!”
“关于陈留,刀叔只需要稳扎稳打、步步推进,不虞出错!”
“颍川稍难,那边世家众多,世家之间联系紧密,加之又未受黄巾之乱的影响,八千红衣军取颍川,难度不小!”
“但我相信,那些世家大族的私兵与郡兵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决计挡不住我红衣军,也挡不住阿爹伱!”
“所以,攻克陈留与颍川,难不在打,而在于拿!”
陈胜张开五指,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拿下这两个郡的控制权!”
顿了顿,他不待二人插话,便继续说道:“此战,孩儿为你们准备了三样法宝!”
“一,募兵!”
“每下一城,便设募兵处,大肆募兵,从军者,免徭役、给其田!”
“所募士卒,就地组建保安团,以我红衣军的练兵之法操练这些保安团!”
“二,夺田!”
“每下一城,便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召集城中世家大族、豪强富户集会,该杀的杀、该逐的逐,愿投我陈郡者,愿投我陈郡者,家眷一律前入陈县!”
“总而言之,所有世家大族、豪强富户手中的浮财,我可以不要,但他们手里的田产、粮秣,一律充公!”
“三、军管!”
“每下一城,便派兵取代当地县衙,实行军事管制!”
“何为军事管制?那就是一切为战争服务,违者皆斩!”M.xsobiquge.ČŐM
他竖起三根手指,铿锵有力的说道:“三步棋,取其控制权!”
陈守与陈刀沉思许久。
陈刀率先开口问道:“大郎,何人该杀、何人该逐?”
陈胜毫不犹豫回道:“自然是作恶的该杀,为善的该逐!”
陈刀听后,有些忧虑的微微摇头道:“那恐怕没有多少世家大族、豪强富户能活。”
陈守点点头,低声劝解道:“大郎,你既欲行大事,这些世家大族,可就开罪不得,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咱家架不住这些个豺狼虎豹啃食,也需要这些豺狼虎豹帮忙治理城池……”
陈胜笑了笑,轻声说道:“阿爹您太高看这些世家大族了,他们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有能力,也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重要……陈郡的世家大族,不也被孩儿杀得七七八八了么?不也越杀越欣欣向荣?”
陈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陈郡才多大?你的法子治得了陈郡,不一定就能治得了陈留和颍川!”
陈胜:“但道理是相通的,孩儿不需要那么多张口‘家国’、闭口‘天下’的大贤,孩儿需要的,是知晓怎么种地、怎么修路、怎么锻甲、怎么查案的实干能吏,只要有足够多的优秀下级官吏搭建起官府体系,别说三郡之地,就是三州之地,孩儿也玩得转!”
“再说,您当孩儿为何会派李斯入稷下学宫任文科教长?不就是为了尽快带出一批能干实事的下级官吏出来么?”
“说起来,先前我与您说过的军官扫盲、选拔、推荐机制,您和刀叔也得执行起来,有功的、有才干的军官,都可以列入稷下学宫预备学员名单,往后稷下学宫每四个月开办一期,一期二百人,从稷下学宫毕业的军官,优秀者原地升一级,连长为营长、营长为团长,平常者原地升半级,连长为副连长、营长为副团长,后续晋升再以才干和军功而视!”
“从今往后,营级及其以上的军官,必须要有稷下学宫毕业的履历才能升任,此乃硬性条件,就是我陈家人,也绝不可破例!”
陈守与陈刀齐齐点头。
陈胜有多向着自家人,他们是知道的。
连自家人都不可破例了,他们自然也就知道陈胜的决心有多坚定了!
过了一会儿,陈守忽然又想起一事来,好奇的问道:“对了,你今日怎么将王雄扔到郡丞衙了?我还以为你会让他稷下学宫任兵科教长。”
“红衣军乃是我陈家立足之本,我怎么可能会让外人去做兵科教长?那不是主动把刀把子递给外人么?”
陈胜嗤笑了一声:“再者说,那老货,一无过人能力,二无眼力摇摆不定,还留他在郡守衙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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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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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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