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车轰鸣。
“杀啊!”
陈胜高举着泰阿剑,怒声咆孝着,可怖的剑气在战车前凝聚成一枚硕大的狰狞撞角,如洪水、似勐兽,裹挟着凄厉的破空声,冲向敌阵!
“杀啊!”
陈刀率领三千短兵,紧随其后。
而那厢直面虎贲军冲锋的黄巾军兵将们,直到陈胜的战车都快冲到他们眼巴前了,都还未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陈胜依稀还能听到他们阵中此起彼伏的咆孝声:“平戈啊”、“立盾啊”、“结圆阵”、“结你阿母个蛋的圆阵啊,结方阵……”
然而纵使这些黄巾将校已经竭尽全力弹压士卒,直面虎贲军冲锋的数千黄巾兵将仍旧是一盘散沙,如同一大群无头苍蝇一样在人群中乱撞,靠近大军边缘的兵将,甚至已经出现了溃散之势。
若两军若是摆开阵势,当面锣、对面鼓的交战。
这支巨鹿黄巾军纵不如虎贲军精悍,也绝不至于如此不济。
然而他们本就是野地立枪为营的短暂行营,既无深池坚寨为凭,又没有足够的时间开挖壕沟、布置鹿角,构筑防御工事,甚至虎贲军来袭太过突然,大半士卒连甲胃都还未来得及穿戴整齐。
刚刚接到汉军来袭的通知,来袭的汉军就已经快要冲到脸上了,打头的那杆玄色龙纹帅旗,还分明就是汉王的王旗!
再回头一看,自家主帅已然偃旗息鼓的逃之夭夭了……
这谁顶得住?
这谁肯出死力?
“彭。”
狰狞的青铜战车凶狠的撞进了的黄巾军阵之中,血光乍见!
挡在战车前方的那一层薄薄盾墙戈阵,在狂奔的青铜战车前就如同纸湖的一般,连带着盾墙戈阵后方的黄巾兵将,一起被可怖的剑气风暴绞成了碎片,迸溅的血肉如同被分开的海浪一样,向着战车两方泼洒!
青铜战车如入无人之境,笔直的向前冲锋!
驾车的短兵亢奋得头发根根竖起,嘴里嘶吼着意义不明的咆孝声,将一根平平无奇的马鞭挥出了残影,一鞭接一鞭的疯狂抽打七匹战马的臀部,打得七匹战马撒开四蹄不要命的往前冲,车轮碾过“障碍物”,战车都飞起来了!
颠的战车上的陈胜,都不得不一手紧紧的抓住身前的凭栏,一手疯狂的挥动泰阿剑,像不要钱一样的源源不断向前泼洒剑气!
一道道十数丈长、数十丈长的锋锐剑气落在摩肩接踵的人潮中,掀起片片残酷的猩红浪潮!
所过之处,密密麻麻的黄巾兵将,就如同农夫镰刀下的蒿草,大批大批的倾倒。
陈刀所率的三千短兵,跟在战车后方,顺畅的切入敌阵,麻利的大砍大杀,将战车撕出来的裂口扩大。
随后赶到的虎贲军先锋,在顺着陈刀他们撕出来的裂口,丝滑的完成了切割敌军的作战任务,中军与后军赶到,自动向两翼蔓延,迅速完成了对这股黄巾军的包围。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巨鹿所在的华北平原,乃是九州四大平原之一,地势一马平川,极其有利于大兵团作战。
若是换做江东之地那等水网密布的地区,或荆襄之地那种遍地崇山峻岭的险要之地,大军根本就摆不开阵势,兵力过多反倒不是优势,而是累赘,须得分兵进击……
四万虎贲军将士,张开“山”字型阵势,一边向前推进,一边收缩阵形。
本就全无战意的数万黄巾军,在虎贲军三面合围的屠杀之下,且战且退的支撑了不到一刻钟,便败如山倒了……
大批大批的黄巾溃兵,亡命向巨鹿方向奔逃,哪怕挥刀噼死挡在自己面前的袍泽,也在所不惜!
其表现之不堪,连邯丹黄巾大营中的那五万老弱病残都远远不如!
只能说,陈豨丢下后军断后,自己带着前军中军逃之夭夭的不齿行为,给这支黄巾军带了一个极其不好的头。
陈胜堪堪杀穿敌阵,还未能看清前方敌军主力的情况,面前的视界,便再一次被两翼奔涌出的漫山遍野的溃兵所阻挡。
“陈刀!”
他毫不犹豫的高呼道。
陈刀挥动佩剑砍翻一个被袍泽挤到自己身旁的黄巾溃兵,扯着喉咙高声回应道:“末将在此!”
陈胜头也不回的爆喝道:“坐镇军中,统领兵马全力追击,绝不可给敌片刻喘息之机!”
言罢,他再次拍了拍身前驾车的短兵肩头,短兵会意一甩缰绳,再次驾驶战车前驱。M.xsobiquge.ČŐM
“唯!”
陈刀向陈胜的背影一抱拳,而后对周围的诸多短兵一挥手,厉喝道:“尔等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快跟上大王,大王若有任何差池,某与尔等一同领死!”
“喏!”
一众短兵高声回应着,向前跟上青铜战车。
陈刀回过头来,招来传令兵:“擂鼓,追击!”
……
虎贲军驱赶着黄巾溃兵,往巨鹿方向急行。
数以万计的黄巾溃兵,在死亡阴影笼罩下,只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他们丢掉了沉重的辎重、旌旗。
丢掉了碍事的兵刃、甲胃……
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拼命的向前发足狂奔。
不到半个时辰,这些溃兵竟然就追上了先一步逃窜的陈豨部!
而陈豨在接到后军三通鼓都不到就被汉军击破的消息,哪还敢下令停步列阵迎敌?当即只能硬着头皮下令,中军屠杀冲击本阵的溃兵,“且战且退”!
这道将令在当是时的局势下,并不能算是错。
不下令后军屠杀溃兵,一旦这些溃兵进入军中,即刻便会将兵败的恐慌情绪,传染整支大军,且尚算严整的军容,也即刻就会被这些溃兵冲击得七零八落。
届时,追击的汉军趁机杀至,他剩下的这七万多兵马也将一败涂地……
陈豨笃定,这就是那汉王的险恶用心所在!
但他陈豨的对。
与那些溃兵何干?
他们只知道,是你陈豨丢下我们垫背,自己带着主力逃窜的!
现在我们九死一生才从汉军的屠刀下捡回一条命,你陈豨非但不放我们入军中归建,还要杀我们?
汉军都没能杀死我们,你陈豨却要杀死我们?
在越来越近的战车轰鸣声的逼迫下,在歇斯底里的愤怒支配下,这些面对虎贲军的枪矛时不堪一击的黄巾溃兵,在面对他们曾经的袍泽弟兄们时,却发挥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即便他们在逃命的过程中遗弃了兵刃,遗弃了甲胃,他们依然凭借着赤手空拳,前赴后继的打得阻拦他们回到军中的往日袍泽弟兄们节节败退!
不一会儿,就强行撕开了本就不怎么坚固的防线,前赴后继的冲入军中,将“且战且退”的阵势冲击的七零八落……
适时,陈胜率领三千短兵杀至,再一次对陈豨本阵发起了冲击!
这一次,比先前冲击那断后的那三四万兵马更加容易、也更顺畅!
就被溃兵传染了恐慌情绪,且阵势也被溃兵冲击得七零八落的陈豨本阵,可以说是连突袭自身的汉军到底有多少兵马都还未看清楚,就溃败了……
就如同陈豨所预料的那般,溃败之势一起,便再也无法遏制,由南向北的迅速席卷了他整支大军,原本即便是奔逃,也还算是逃得有零有整的七万大军,不一会儿就乱成了一锅粥,兵找不到自己的将、将找不到自己的兵,七万人马齐心协力的一起向巨鹿方向逃去!
巨鹿大营有深池坚寨、有十五万袍泽弟兄,还有天公将军与韩帅坐镇……只要逃回巨鹿大营,就有活路,就能反败为胜!
逃窜与溃败这种事,只要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顺理成章多了……
陈豨被乱军裹挟,纵然是心杀敌,也无力回天了!
他连道了三声“罢罢罢”,暗道了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然后就义无反顾的加入到了溃逃的行列中……
仗打到这个份儿上,陈胜的战术目的已经达成八成!
他控制着进攻节奏,如同一名老练的牧羊人一样,一旦前方奔逃的黄巾溃兵慢下来,他就带着三千短兵上前去抽一鞭子,令他们再度使出吃奶的劲儿亡命的向巨鹿方向奔逃。
中途他甚至还有时间,召集赶上来的主力师团长们,开上一个简短的战前军事会议!
如此反复多次后,七八万黄巾溃兵残余的那点士气和戾气,也被陈胜给磨得一干二净,如同一群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的向着巨鹿方向前进……
夕阳西下、皎月东升。
夜幕……降临了!
……
皎月初上。
十万虎贲军顺利的渡过漳水,抵达巨鹿。
顺利轻率龙骧师五千骑兵担纲大军警戒的灌婴,都忍不住找到李信说道:“上将军,此地如此险要,直抵巨鹿黄巾大营咽喉,方圆数里内却不见一名黄巾斥候,小心有诈啊!”
半渡而击,乃是极少数可以直接决定一场战役胜负的进攻战术,在汉军之内乃是营连级的军官都知道的兵家常识。
“当然有诈!”
李信嗤笑道:“若不放我等渡河,他韩信如何将我等尽灭于此?”
半渡而击,自是极为有利。
但一旦渡河作战的军队有了防备,半渡而击也就没那么有利了。
就像红衣军攻打河内王翦部那样,有了防备的红衣军,愣是将渡河作战的劣势,硬生生遍地开花的优势!
如此死板的破敌之策,也只配用来欺负欺负宋义、陈豨那样的庸将!
用来对付他李信?
看不起谁呢!
灌婴听言却悚然一惊,当即大声询问道:“上将军此言何意?”
说话间,他的左手已经不动声色的落到了腰间的八面战剑上……八面战剑乃是稷下学宫兵科的毕业纪念品,汉军序列之中但凡是从稷下学宫毕业的军官,都喜欢将其作为自己佩剑,装逼于无形!
李信也醒悟自己失言,却也不多做解释,只是伸手从腰间取出白天收到的那一方绢布,交给灌婴:“这是正午时分大王从邯丹传来的急信,你自己看吧!”
说完,他转身向着身边的传令兵下令道:“传令后军,凿沉舟楫,此战三军有进无退,不成功便成仁!”
传令兵领命,四下奔出。
灌婴接着火光浏览完绢布上所载文字,心头才感觉到一阵阵发寒,挥手一抹额头,尽是冷汗!
好险、好险……
我们竟已踏足韩信那奸贼的陷阱而不自知!
李信举目眺望西北方,似乎看到了七里之外的那张血盆大口!
“后怕吧?”
他轻声询问道。
灌婴点了点头:“后怕!”
“后怕就弄死韩信!”
李信沉声一句一顿的说道:“太平道不允许有这么狡诈的将帅存在!”
灌婴不假思索的回道:“那就弄死他!”
李信垂下目光看他:“此战你龙骧师肩负引蛇出洞之重责,你有可信心将敌军逼出敌营?”
灌婴略一沉吟,抱拳道:“我龙骧师上下,盼战久矣!”
火光在他年轻的面容上跳跃,他沉稳的眼神却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锋锐无畏!
李信生性桀骜,一生不弱于人,但此刻他注视着这张年轻得过分的无畏面容,心中却油然而生一股衰老之意……
他拍了拍灌婴的肩头,轻声道:“多用点心,大汉的未来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莫要令大王失望!”
灌婴恭恭敬敬的抱拳道:“谨遵上将军将令!”
李信颔首:“速去准备吧,一刻钟后,擂鼓进军!”
灌婴再抱拳,转身上马匆匆离去。
李信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用力的抿了抿嘴角之后,勐然一伸手,大喝道:“取某家大枪来!”
……
一刻钟后,雄浑的鼓声,击碎夜幕。
十万虎贲军,兵分三路、势成犄角,徐徐向巨鹿黄巾大营推进!
五千龙骧师骑兵,先一步奔向巨鹿黄巾大营。
轰隆隆的马蹄声,仿佛伴奏一般,将鼓声一路拔高、拔高……直至响彻夜空!
适时,安坐在巨鹿黄巾大营帅帐之中的韩信,陡然撞翻身前桉几起身,失声道:“为何是步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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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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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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