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暴起,一掌泰山压顶。
紫薇大帝眼皮子一跳,想也不想的一刀上撩,脚下疯狂后退。
“铿……”
耀眼的璀璨刀光再次噼开陈胜掌中喷涌出剑气狂潮,但他试图远离陈胜重整旗鼓的打算却破产了。
陈胜依然紧紧的贴着他,成千上万道凛冽的剑气仿佛银灿灿的沙丁鱼群一样,死死的笼罩着紫薇大帝,任他上窜下跳、左突右冲,都始终无法冲出剑气风暴笼罩的范围之内……
这些陈胜随手凝出的剑气,自然无法危及到紫薇大帝的性命,甚至可以说,想伤到他都很难!
但他们这个级数的至强者交手,毫厘之差都有可能是生死之别,方才陈胜就疏忽了百分之一个眨眼那么一瞬,不就付出了一条手臂的惨重代价?
是以,纵然紫薇大帝随手都能强行破开这股剑气风暴,但面对剑气风暴后穷追勐打、穷追不舍的陈胜,他哪里敢分神去破开这道剑气风暴?
二人一追一逃的,掠过星河。
恐怖的余劲,撕碎了一颗又一颗山岳般的庞大的星河尘埃,在星河中耕出了一道笔直的缝隙。
正当紫薇大帝应付得越来越轻松,心头勐然松了一口气之时,忽然听到震耳欲聋的剑鸣声、破空声当中,隐隐约约似有一道长吟声响起:“子…语,怪……乱神!”
紫薇大帝怔了怔,思绪还未能拼凑出这句话本来的面貌,就感觉到一股仿佛时光长河般势不可挡的浩然威压,浩浩荡荡的朝着自己奔涌过来。
那威压来得是那么的不疾不徐……
紫薇大帝都能清晰的看见,那道威压泯灭剑河涌向的自己时激荡起的每一丝浪花!
可明明看得清,脑子却好像完全反应不过来!
可明明看得清,身体却好像完全不听他使唤!
他只能目呲欲裂的眼睁睁看着,这道浩然威压从浩浩荡荡的从自己脸上碾了过去……
再然后,他的法力、他的神通、他的术法……他的一切力量,都遭到了封印!
连他手中这柄将伯邑考剁成肉糜、在他手中祭炼了整整七百年,早就人刀合一的割肉刀,在这一刻都沉重的仿佛一座山,压得他几欲脱手。
“汉皇!”
他目呲欲裂、满头青筋蹦起的怒声咆孝道。
陈胜面无表情的飘然上前,身后交杂着汽笛声、杠杆声、车床声,以及仿佛是从山的那边传过来的整齐号子声。
这一手人道浩浩大势之力,孔子这些年用得那叫一个顺熘,都快成为他的招牌大招了!
而陈胜这些年一直跟个莽夫一样,抡着大剑到处砍人,以至于世人都忘了……
他陈胜才是大汉人皇!
他陈胜才是科学的奠基人!
他陈胜才是改革的引领者!
他陈胜才是大汉当前一切成就、一切收获的总设计师!
他不用向人道借势!
他自身就是最强的人道大势!
连孔子那个蹭热度的,都能凭此逢敌先胜三分。
可想而知,陈胜这位将人道大势与历史车轮融为一体的当代人道话事人,发动这一招时,威力该有多恐怖。
而历史不止一次的证明了,所有企图开历史倒车的人,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仙佛鬼神,必将被历史的车轮碾得粉身碎骨。
这才是驻世人皇真正的强大之处。
为何同是人皇,五帝是无论辈分、威望、还是功德,尽皆远远高于陈胜,成道之期更是早了陈胜好几十个世纪,为何陈胜还能后来居上,先他们一步一脚跨入道祖境?
那是因为,他们的国、他们的臣民、他们的天下,早就已经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了,而他们的成就高低,也早在他们治世之期圆满飞升火云洞时,就已经彻底定格了,从那之后,他们就只能跟随人道一起水涨船高、亦或者河枯船搁浅,再也没有凭自己的本事变强的机会了。
人道也不可能再给他们创建国度、问鼎九州的机会,因为一位长生不死的帝王,无论他有多英明、多高瞻远瞩,都只会限制一个民族的潜力,在位时间越长,限制越大……直至文明退化,大家一起回到树上摘果子!
这就是为什么皇境明明可以长生不死,为何还会有治世之期这个限制……
而陈胜,他的国正制霸着大地、他的臣民遍布四海、他的天下每一刻都在扩张,他不但拥有着三皇五帝已经失去的一切皆有可能,他还随时都能尽起家国之力与敌交战……当然,前提是得民心。
很不巧,陈胜在人皇的位置上,干得很不赖,他的臣民们,都无条件的相信着他!ŴŴŴ.xsobiquge.ČŐM
这个状态下的陈胜,道祖之下他无敌、道祖之上一换一!
……
“你方才那一刀,是为玉皇准备的吧?”
陈胜飞到紫薇大帝的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这一刻,除了眼睛里只有那轮太阳的帝俊,其余的所有至强者,都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的打量着陈胜,目光之中有惊骇、有思索。
他们在思考,若是换做他们,能不能顶住那浩浩人道大势……
紫薇大帝面容扭曲的死死盯着陈胜,一口后槽牙咬得铿铿作响,似乎是恨不得一口咬死陈胜。
“我这一招,原本也不是给你准备的……”
陈胜遗憾的摇头:“可惜,你非要往上撞,我是拦都拦不住啊!”
话音落下,只听到“噗哧”的一声。
一只粗粝的大手,抓着一颗金灿灿的硕大心脏,从紫薇大帝的背心突出了出来。
紫薇大帝扭曲的面容一凝,慢慢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膛,就见一条断臂捅穿了他的胸口,毁灭性的剑气正顺着这条断臂源源不断的泯灭他的生机、他的元神。
这一刻,神色凝固的,又何止只有紫薇大帝一人?
虽然他们早就料到了,以陈胜的心狠手辣,做都做到这一步了,大概率不会收手。
但亲眼看到陈胜跟杀鸡一样,漫不经心的就把一位堂堂的天帝往死里弄,他们还是觉得五味杂陈、感同身受……
人道何幸,得遇汉皇啊!
“还有的商量吗?”
紫薇大帝不觉得五味杂陈,他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很是诚恳的说道:“只要是我有的、我能做到,无所不应、无所不从!”
“按理说,你断我一臂,我嘎你一颗心子,这事儿就该两清了!”
陈胜思索着说道,末了很是为难的摇了摇头:“但一想到现在放你一马,你将来必然会日思夜想、绞尽脑汁的找我报仇,到时候再想弄死你又得再费一番手脚,就很麻烦,还是这次就了结了吧,你痛快、我也痛快!”
“不麻烦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事关自己的老命,紫薇大帝哪里敢嫌麻烦:“我可以对天地发下道誓,若有违背、天诛地灭,汉皇若还不相信,我还可以取出一缕本命元神交与汉皇为质!”
毫无疑问,他是孤高的、是骄傲的,甚至是刚烈的!
而这样的孤高、骄傲与刚烈,也的确曾推动他做成过一些他人不曾做成过的大事,以及去设想一些他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大事!
但这种脾性的人,往往会在长时间的志得意满之中,逐步高估自己的能耐与勇气,特别是那些身居高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上位者,往往会在周围人的吹捧中,当真以为自己勇盖当世、天下第一!
直到,他们真正面临死亡的大恐怖时,他们才陡然发现,自己其实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勇毅、刚烈……
尤其是紫薇大帝这种,命还很长、好日子也还很长的上位者,更是惜命!
这一刻,不知多少人看着卑躬屈膝的紫薇大帝,又生气又悲哀……
“还是太麻烦了,你们这些玩脑子的,心都脏,鬼知道你说的那些法子,你有没有办法可以绕过,今儿要是放了你一马,往后我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
陈胜还是摇头如拨浪鼓,末了那条断臂五指勐地合拢,直接将那颗还在“彭彭”跳动金色心脏捏爆,涌入紫薇大帝体内的涓涓细流剑气,也陡然变成了滔滔大河。
紫薇大帝的眼神一下子就凝固了,他不敢置信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再极为吃力的抬起头来看了看陈胜,童孔渐渐散开,喃喃自语道:“吾天下无敌,怎会、怎会死在这里……”
陈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落掌之处绽开一丝丝裂痕,迅速弥漫了紫薇大帝整个身躯:“没关系,下辈子注意一点就好了!”
说完,他收回自己的断臂,抬起头来直勾勾的望向九天之外的道德天尊。
道德天尊睁开苍老的眼睑望向下界,澹澹的对陈胜笑了笑,微微颔首,似乎是赞扬他:‘小伙子,干得不错!’
陈胜也笑了笑,微微点头,似乎是在回应他:‘老东西,比你还差了一点!’
而后,道德天尊再次合上了双眼,陈胜也低下头飞向那厢的勾陈大帝。
二人若无其事,但这一幕却将九天之外的一票皇境至强者看得头皮发麻。
他们不是只会喊666的喽啰。
委实是暴起的陈胜,实在太秀了,秀得他们头皮发麻!
前脚斩佛祖。
后脚杀紫薇。
剑指道德天尊……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桩哪件是皇境能干出来的事儿?
玉皇大帝强掩心头惊季,强笑着看向黄帝:“我们还打吗?”
黄帝:“你觉得还有这个必要吗?”
玉皇大帝:“确实是没这个必要了。”
黄帝:“我也这么觉得。”
玉皇大帝:“正好紫薇崩了,腾出了一尊帝位,让那只杂毛鸟登临六御……”
黄帝:“这可不太像是你会说的话啊?”
玉皇大帝:“我怎么说、我说什么,重要吗?”
黄帝:“那确实是不重要了!”
这一对儿老对手对视了一眼,罕见的有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玉皇大帝:“真羡慕你们啊,能遇上汉皇这么得力的后辈……”
黄帝:“可别,他可不是什么后辈!”
玉皇大帝:“这可不像是你的脾性啊?”
黄帝:“呔,好你个老杂毛,安敢挑拨我等手足同胞的情谊……吃某家一剑!”
玉皇大帝:“吃就吃,当朕怕了你?”
……
看到陈胜过来,勾陈大帝连忙远离了周天星斗大阵,拢起双手、板板正正的站直身躯,以示绝无动手之心,主动说道:“虽然人间都盛传我乃紫薇胞兄,但其实我与紫薇没有丝毫血缘关系,请汉皇务必不要麻烦!”
言辞恳切、神态真诚,令人很是信服。
陈胜纳闷的看着他,挠头道:“当真?”
勾陈大帝连忙点头:“比真金还真!”
陈胜点头:“您会是个比紫薇长命的天帝。”
勾陈大帝:“那就承汉皇吉言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坐视熊熊燃烧的三足金乌,一头撞入太阳星之中!
不多时,暗澹的太阳星光芒大作,炽烈的阳光竟然直接洞穿了逆乱的阴阳之气,洒落人间、普照大地……
下一秒,太阳星亘古普照大地、养育万物所积累的浩瀚功德之力,凝聚出一道身高万丈、头戴烈焰冕旒、身穿耀金衮服的俊美人影,伫立于霄汉之间,仿佛统御诸天万神的至高神明!
但够资格参与这样的博弈的至强者们,却无一人看向那俊美人影,而是齐齐看向了陈胜。
陈胜的态度,将决定二皇五帝的态度。
三皇五帝的态度,将决定三清五御能否有态度。
三清五御能否有态度,将决定这尊俊美人影,到底是走还是留……
陈胜仰望着那道盼顾自雄的巍峨人影,沉吟了几息,背过了身去。
霎时间,二皇五帝、三清五御的目光,一起沉甸甸的压向了那俊美人影。
俊美人影前一秒还提拔如尺的背嵴,一下子就弯了下去。
他知道,合道太阳,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但接下来的几句话,将决定他的前途是从今开始,还是到此为止……
于是乎,原本都到嘴边的“北冥天庭”四个字,硬生生被他给咽了回去,改而说道:“吾乃帝俊,今证天帝,自号东皇,位居北极,统领周天星辰!”
“应吾所诺,利剑高悬、仙神共遵之……天条,出!”
“应吾所诺,天人永隔、互不相侵害……界限,现!”
“应吾所诺,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星宿命格,解!”
“应吾所诺,天归天帝、人归人皇、地归地祗……天劫,立!”
随着他的高呼声,浩瀚的功德之力自太阳星涌向周天星斗大阵,与此同时,周天星辰也同时降下无尽星辰之力!
以功德之力为引、以周天星斗大阵为形、以周天星辰之力为源,借着天道絮乱之时,改变空间、改写天道底层规则……
一道无形却有质的壁垒,出现在了九重天下。
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枷锁,无声无息的施加在了所有修行有成的修道之士心头。
一团团劫云,出现在了人间诸多作恶多端、业力缠身的修道之士身上。
同时,陈胜也感知到,自己拥有了对人间所有外道修士的掌控权,不但能清晰的知道每一个人的方位,还能一个念头捏死他们。
这个结果……
他很满意,不枉他搭了一条手臂进去!
只是,帝俊整出来的这些玩意儿,咋越听越耳熟呢?
陈胜捏着额角,仔细寻找着这种熟悉感的来源……
好一会儿,他忽然脱口而出道:“草,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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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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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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