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单膝跪地的小胖子,秦尧沉吟片刻,询问道:“会写字吗?可知自己的生辰八字?”
张大胆不明所以,下意识说道:“会写字,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
秦尧起身走到桌前,取来纸笔,递送至他面前:“写下你的名字与八字,我看一下。”
“是。”
张大胆不敢问为什么,更没有拒绝的余地,恭恭敬敬接住纸笔,放在面前桌子上,默写出名字与生辰。
待其写完后,秦尧拿起纸张,静静地看了一小会儿,脸色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大胆,你命中尚有一劫,不先渡过此劫,直接拜入我门下的话,劫数会因此隐藏起来,将来会衍变成更强大的劫数。”
张大胆心中一惊。
压根就不考虑秦先生是不是在唬自己。
这便是来自阶层降维打击所造成的影响。
“秦先生,我现在该怎么办?”突闻噩耗,手足无措的张大胆只能求助于面前这位贵人。
秦尧想了想,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一旦提前说出来,劫数势必会发生偏移。
这样,我给你提个醒,回家后多关注一下你老婆近期的变化。
如若真遇到什么事情,别冲动,过来找我,我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做。”
张大胆默默记住这番话,叩首道:“秦爷,不管您以后收不收小人,待小人渡过此劫后,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秦尧摆了摆手:“放心吧,你我之间有些缘分,我会帮你渡过此劫的。”
张大胆又是连番道谢,由于心里装着事,怎么回到的楼下都不知道,回过神后就见一群车夫们满脸谄媚地望着自己……
“大胆,先前确实是我们不对。”一個车夫满怀歉意地说道。
“不用说了。”此时张大胆哪还有和他们计较的心情,挥了挥手,拉起自己的黄包车:“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
众车夫:“???”
“他这是怎么了,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未几,注视着他拉着黄包车匆匆消失在街角,一名车夫茫然说道。
“可能是秦老板给他安排什么任务了罢,完成任务,就能飞黄腾达啦。”另一名车夫不无羡慕地说道。
其他车夫们想了想,对此纷纷表示赞同。
除去这原因外,他们实在想不出秦先生为何会面见一车夫!
半个时辰后。
城中村,一个略显寒酸的门户前。
张大胆轻轻放下车子,大步来到房门前,推门一看,只见原本钗荆裙布的妻子,此刻竟换上了一套色彩鲜艳的红色旗袍,坐在家中木凳上,轻描浅眉。
“大胆,你怎么回来了?”陡然间看到他身影,张妻手腕猛地一颤,炭笔便从眉头划到了太阳穴,划出一道浅浅黑痕。
“正好拉车路过这里,就进家看看。”张大胆笑了笑,盯着她身上的旗袍道:“这衣服哪来的,以前从未见你穿过。”
张妻皱了皱眉,放下炭笔:“当然是我自己买的,不花钱,谁能白给不成?”
若是以往,听到这话张大胆就该服软了,不再追问下去,可他此时心里装着秦先生的话,下意识追问道:“这旗袍一看就很贵,花了多少钱买的?”
张妻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又没用你的钱,你管得着吗?”
“没用我的钱?”张大胆满脸诧异。
张妻心中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激恼下说了什么,急忙找补:“是我给别人做针线活,一点一点攒下来的钱!
你罗里吧嗦问这么多作甚么,还不赶紧去拉车?”
张大胆深深望了她一眼,转身走出房门:“那我先去拉车了,晚上回来再和你讲。”
张妻微微松了一口气,起身将其送出门外,殷殷叮嘱:“去罢,多赚点钱再回来……”
张大胆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抬起黄包车,小跑着消失在她眼帘。
“你看什么呢,这么出神?”不知过了多久,一個身材矮小,脸颊消瘦,留着一嘴山羊胡的老头带人走了过来,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谭老爷~”张妻迅速回过神,看清对方模样后,顿时笑靥如花。
谭老板点点头,冲着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四名仆从道:“你们去巷子口守着,如若是见到张大胆,就将他拦下来,同时赶紧过来给我汇报。”
“是,老爷。”四名仆从应声道。
“乖女,想我了吗?”四人走后,谭老板迅速握住张妻的手,将其牵入房中,顺手关上房门。
“想,怎么不想,朝思暮想。”许是那四个仆从给了张妻安全感,木门一插,她明显也放松下来。
谭老板哈哈大笑,拉着她就向床铺走去:“那就让老爷我来检验一下,你是真想,还是假想……”
与此同时。
胡同外。
一颗隐隐有着蝉鸣的大树后面,张大胆缓缓走了出来,故意绕了一个大圈子,翻过一座矮墙头,从另外方向来到自家房门前……
轻轻地将房门推开一道缝,看着那摇晃的床铺以及微不可查的浪荡声音,一张小胖脸迅速涨的通红,眼眸如血。
“大胆,你在门口趴着干啥呢?”突然,他身后传来邻居的询问声。
听到这询问,房间内,摇晃的床铺骤然一顿,微不可查的浪荡声音猛地一停,紧接着一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从床铺中跑了下来,打开窗子。
“嘭,嘭,嘭。”张大胆咬牙切齿,拼命踹着房门。
可当他踹开插着门栓的大门后,那奸夫早已翻窗逃走了,甚至就连张妻都慌里慌张的披上了衣服。
“大胆……”看着怒气冲冲走进来的张大胆,张妻花容失色。
“为什么?”张大胆厉声吼道。
“你确定要我现在说?”张妻迅速冷静下来,伸手一指门口不知何时围上来的邻居们。
张大胆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到大门前,喝骂道:“老子要打老婆了,都他妈给我滚蛋!”
看着他欲要吃人的模样,众街坊迅速散去。张大胆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转身来到床铺前,冷冷说道:“现在可以说了。”
张妻静默片刻,不知想起了什么,眼中的愧就居然渐渐消散了,振振有词地说道:“张大胆,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给过我什么?”
“什么都没有!”
“我跟着你吃苦,受穷,被人看不起,我王锦峯模样也不算差,凭什么要受这些苦?”
“难道就因为你讨好了我那死鬼老爹,我就要过一辈子的穷苦日子?”
“我告诉你,贫贱夫妻百事哀,这种生活我受够了。”
“够够的!”
“没本事,你讨什么老婆,最终还不是害人害己??”
……
张大胆默默听她说着,听她倾诉这些年来跟着自己吃过的苦,听她抱怨命运的残酷以及对他无能的控诉。
最终只是在她闹完后,低声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和离呢?和离后,你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想怎么乱搞就怎么乱搞。”
张妻呼出一口怨气,冷漠说道:“我也不怕告诉你,有些贵人就喜欢那种偷妻的刺激感,寡妇反而不被他们放眼里!
张大胆,如果你识时务,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往后我们夫妻只是挂个名,我住在你这里,每个月付给你相应的租金。
如果你不识时务,最后肯定是鸡飞蛋打,什么都捞不着。”
张大胆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眼眸仿佛一潭死水:“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话来的?”
“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我跟着你受了这么多苦,我凭什么不能说这话?
如果你有钱有势,那么我也能安安心心的相夫教子,又怎会做出这种事情?
听明白了张大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才是罪魁祸首!”张妻毫不示弱地说道。
张大胆嗤笑一声,突然扑到床上,双手死死掐住妻子脖颈,咬着牙说道:“当初你爹带着你逃难至此,父女俩险些饿死,是我给了你们一份吃食……
若非如此,你焉能活到今日?
我拼死拼活,供你吃穿的时候,你怎不说穷苦?
如今日子好过了,不愁吃喝了,你反而觉得是我对不住你?
是,我对不住你。
当初我就不该救你们,如果是一个有钱人救了你们,你现在说不定就是大户人家的姨太太了。”
“张,张……”张妻被掐的喘不过气来,白净的脸颊迅速涨红,乃至铁青。
张大胆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在滔滔怒火的驱使下,奋力掐死妻子,随后一屁股坐在床铺上,嚎啕大哭。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在哭什么,却是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就像他自己问的那般,他想不明白,为何最苦最难的日子已经过来了,人心却变得不知足了呢?
几个时辰后。
傍晚。
秦尧正在公司接待与任婷婷一同返回的任珠珠,突然听郝静说张大胆来了,神情顿时有些错愕。
这才一天不到,张大胆就捉奸在床了?
那谭老爷办事如此不周密的吗?
还是说,他顽人家老婆顽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光天化日不说,还光明正大?!
秦尧着实有些难以理解,只好先让郝静将张大胆请去会议室,准备待会问问再说。
“珠珠小姐,有关于慈善总会的事情,任董想必已经给你说过了,我这里就不再重复,主要是想听一听你的意见。”郝静离开后,秦尧微笑着向面前少女说道。
“秦总,老实说,我对加入百货集团没什么兴趣,但对创建慈善总会还是很有兴趣的。”
任珠珠穿着一套粉红色长裙,长发披肩,浅笑着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纯欲气息铺面而来,宛如人间蜜桃,令见惯绝色的秦尧都忍不住有几分悸动。
危险!危险!危险!
任珠珠旁边,默默注视着秦尧的任婷婷瞳孔一缩,心头浮现出一抹不好预感。
现在这种状态,很像是她把肥肉送到了色狼嘴边!
毕竟秦先生可不是什么从一而终的痴情男,之所以没动自己,纯粹是自己没能拨动起他心弦……
“秦先生,有关于珠珠的任命合同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我办公室内,要不我现在带着她去签合同,您去见见过来找您的那個人?”预感不妙的任婷婷蓦然起身,微笑说道。
她站起来了,任珠珠下意识地也跟着站了起来,一双美目在二人身上流转了一圈,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嘴角浮现出一抹玩味笑容。
秦尧对二人间的暗流涌动仿佛没有丝毫察觉,笑道:“可以,麻烦你通知一下郝秘书,让她带着张大胆过来吧。”
任婷婷点点头,领着闺蜜走出总裁室。
不一会儿,郝静便带着目光呆滞的张大胆走了进来。M.xsobiquge.ČŐM
“需要点喝的吗?”秦尧向张大胆问道。
张大胆摇摇头,刚要说话,却又突然看了郝静一眼。
“郝秘书,你先出去吧。”秦尧说道。
“是,老板。”郝静微微躬身,转身走出室外,顺手带上房门。
“秦爷,我闯祸了!”
张大胆做贼心虚般望了眼大门,随后扭过头来,低声说道。
秦尧目光温润柔和,声音仿佛带着抚平人心的力量:“先坐下,慢慢说。”
张大胆深吸一口气,坐在他对面,双手平平的放在双腿上,好似是正在接受审判的犯人:“我杀人了!”
“你杀谁了?”
“我老婆。”张大胆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神色,默默握紧双拳:“您推算的没错,她偷人了!”
“所以你就把她杀了?”秦尧严肃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别冲动,先来找我!”
张大胆呼吸猛地急促起来:“我也想不冲动,我也想保持克制。
但那女人偷了人,不仅没有半分愧疚之情,悔过之心,反而将所有责任都推到我头上,说全赖我没本事,她才偷的人,我一气之下就……就……掐死了她!”
秦尧抿了抿嘴:“歼夫呢?”
张大胆眼中仿佛酝酿着烈火,压抑着满身煞气道:“等我撞开门,他就从窗子跑了,我没能逮住他。”
“那你看清他是谁了吗?”
张大胆无奈说道:“也没有。”
秦尧:“……”
谭老爷跑的够快啊!
不过为了引出那位恶贯满盈的钱真人,自己暂时还不能将这人物信息告诉张大胆……
“关于张氏之死,我会和警署那边打招呼,你就不用管了。
接下来,你专心调查歼夫是谁即可。
还是那句话,调查清楚后,别冲动,先来找我,我会帮你讨回公道。”
静默片刻后,秦尧嘱咐道。
张大胆心脏一颤,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就砰砰磕头。
他一個没钱没势的烂仔车夫,如果不是面前贵人肯帮他,别说是找歼夫了,警署那一关就过不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警署可不管你老婆有没有偷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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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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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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