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华玉容秀美,带着惊讶之色,她作为宋缺的女儿,对自己的父亲十分敬仰,甚至是崇拜,宋缺也的确是值得崇敬,武学境界高深莫测,兵法纵横之术更是厉害,当年杨广率领数十万大军,被宋缺十战十决,打的连连败退。
不过,宋缺也深知紧靠岭南一地,根本无法抵挡大势已成的隋军,这才不得已俯首称臣,不过靠着之前十战十胜,打出了威风,隋文帝杨坚也不敢过分逼迫,封了宋缺一个镇南公之位,准其保留军队,可以说是一方诸侯。
宋家这种高门大阀,特别是阀主天刀宋缺的爱女,婚嫁都被严格限制,讲的是门当户对,男的还可凭自己的喜恶私自纳妾,但女的却没有这种自由,只能依家族的安排,配与指定的人。
宋玉华也是因此嫁到了独尊堡,丈夫解文龙不过是个风流纨绔子弟,男女通吃,让宋玉华十分厌恶,只是碍于家族和父亲,不得不隐忍。
“侯公子虽然有凌云之志,却也不可小觑了天下英豪!”
宋玉华也有着高门大阀的仕女仪容,端庄温婉,性情娴淑,高贵典雅,正襟危坐,正视着侯希白,俏颜之上满是端庄肃穆之色,规劝着侯希白,莫要过于狂傲。
侯希白对宋玉华的表现越发感兴趣,自己乃是一个不速之客,宋玉华不仅不害怕,反而和自己聊了起来,真的就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伤害她吗,胆量胜过男儿,气度过人,不愧是宋缺的女儿。
“宋小姐,你就不担心我会对你不利,女儿家的名声,可是禁不得一点污名的?”
侯希白板起了脸,目露寒光,满脸的凶狠和阴冷,眼神犹如刀剑一般,上下打量着宋玉华,让是宋玉华性心中一惊,好像是感受到了那锐利放肆的目光,白皙光滑的肌肤上,激起了一片红红的小疙瘩。
宋玉华暗吸一口气,清眸直视着侯希白,面不改色,没有任何的畏惧之色,胆气升起,肃然道。
“女儿家自然是容不得贞名受损,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宋玉华脸上带着刚烈之色,眼中无惧,她知道自己绝对不是眼前这位年轻侯公子的对手,如果对方真的无礼放肆,她唯有一死而已。
侯希白像是学会了川蜀的变脸绝技,听到宋玉华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话,脸上的阴冷凶狠瞬间就消散了,露出了讪讪之色,似乎是为了缓解着凝重尴尬的气氛,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开朗阳光,好像一下就扫除了那黑暗和阴冷,昊日高悬,朗朗乾坤,哪里有人会做出失礼放肆之事!
“宋小姐,果然不愧是天刀宋缺长女,性格最类其父,外柔内刚,女中豪杰!”
宋玉华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刚刚也只是硬着头皮才说出了那样刚性的话语,如今看侯希白果然如她所料,不是那采花窃香的淫贼,刚刚只是吓唬她罢了。
“侯公子你又何必戏弄玉华这种闺中妇人,着实无趣!”
宋玉华眸子里闪过一丝暗然,她因为家族的利益,嫁给了解文龙这个纨绔子弟,心中未尝没有埋怨和悲伤。
侯希白闻言却是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好奇的看着宋文华,有些不解的问道。
“外界传言独尊堡解文龙风流成性,娶了宋小姐你这么一位千娇百媚的大家闺秀,让人艳羡!”
“只是今日一见,却发现传言不实,宋小姐明明还是云英之身,这解文龙比那柳下惠还要让人敬佩!”
宋玉华脸色微红,羞恼的瞪了一眼侯希白,这位侯公子看着清朗英武,居然会和女儿家谈论这种隐私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失礼。
只是,不知为何,宋玉华心中虽有羞恼,却并不厌恶眼前这位白衣侯公子,低垂螓首,良久才开口道。
“解文龙不喜我这种大家闺秀,喜欢流连于勾栏瓦舍!”
这话一出,让侯希白都感到了无语,这解文龙真是一个奇葩,那青楼女子不说干净与否,就是容貌才华,哪一点能够比得上眼前这位高门大阀的千金小姐,温婉可人,雍容华贵,真是不解风情,暴殄天物。
“那解文龙的一对招子居然是瞎的?”
侯希白感慨的叹道,眼眸中带着几分怜悯,让宋文华感到几分不解,轻声问道。
“侯公子何出此言?”
“他放着家中这芳华绝代的妻子不碰,居然看上了那青楼的庸脂俗粉,还不是瞎子吗?”
宋玉华闻言,有些羞涩,满脸红霞,垂头不语,房间里一时间没了声响,格外安静,让人心慌。
良久,宋玉华才再次抬起螓首,好奇的看向了品茶不语的侯希白,轻声问道。
“不知侯公子你来此,究竟是所谓何事?”
侯希白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没有回答宋玉华的话,伸手抚摸了一下空荡荡的肚子,厚着脸皮的问道。
“宋小姐可否让人送一些点心,让我填填肚子,我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侯希白离开大石寺时,十分潇洒果断,却忘了准备银两了,又不好再回去,一天下来真的是饥肠辘辘,饿得难受。
宋玉华看着可怜兮兮的侯希白,扑哧一声轻笑,手捂着嘴巴,感到有趣,这位不速之客,居然会如此好笑,让人啼笑皆非。
宋玉华点点头,下楼而去,侯希白居然也未阻止,任其来去,让宋玉华心中最后一丝担忧放下,招来了丫鬟碧兰,让她送了几样精致的糕点,自己端了上楼,并没有借此脱身。
“宋小姐,胆量过人,果然没让侯某失望!”
宋玉华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对这个不速之客如此放心,可能是自己心中压抑太多,束缚过久,这萍水相逢之人给自己平静无波的生活带来了极为的涟漪和波澜,所以才会如此吧。
“侯公子眼眸清正,不是恶人!”
侯希白闻言轻笑一声,也顾不得和宋玉华说话,接过宋玉华手中的糕点,伸手抓起一块杏仁酥,扔进了口中,狼吞虎咽,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活似饿死鬼投胎,吃的十分粗鲁香甜。
侯希白一口气吃了四块糕点,嘴里有些干,依旧是不舍得停下,抬头用眼神瞥了一下桌上的茶水,宋玉华起身,走到桌前,给他倒了一杯。
侯希白仰头饮尽,又埋头和糕点干了起来,不时的接过宋玉华带来的茶盏,饮上一口,足足四盘糕点,被侯希白一口气吃完了,这才对打了一个饱嗝,饮下了杯中的茶水,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你们家的厨子手艺不错,这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糕点了!”
侯希白这话绝对不是虚言,他此次转世,还是第一次吃到糕点,在大石寺中虽然衣食无忧,但是想要吃些精致的点心,那完全是想多了,佛门苦修不是闹着玩的,即使是侯希白这种主持弟子,也需要遵守戒律,禅农合一,一日不做,一日不食。
宋玉华听到这话,露出了好奇之色,看侯希白的样貌风采,不像是贫苦人间的孩子,怎么会连这些平日自己习以为常的糕点都没吃过呢!
“侯公子这是在说笑?”
侯希白随手擦了一下嘴,看着手上的污渍,就要往身上白衣抹去。
宋玉华连忙拦住了侯希白的动作,从袖中掏出了一方帕子,递给了侯希白,帕子材质用的是上好的蜀锦,绣着牡丹花,绣工精巧。
侯希白微微一愣,抬头看了一眼满面羞红的宋玉华,若无其事的接了过来,擦拭了一下嘴巴和手掌,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宋玉华心中也是暗暗后悔,女儿家的帕子都是贴身之物,哪里可以给外人使用,何况侯希白还是一个男子。
侯希白随手将帕子递了回去,这是女儿家的方帕,意义非凡,不可私留。ŴŴŴ.xsobiquge.ČŐM
宋玉华脸蛋之上一阵发烫,竭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一些,装作若无其事的将帕子再次塞回了袖子。
侯希白听着身旁女子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莞尔一笑,说道。
“其实侯某这次来,是为了宋小姐?”
宋玉华神色微动,清眸中波光潋艳,荡起了层层涟漪,有些不解,看向了侯希白,等待着他的下文。
“唰!”
侯希白一把打开手中的折扇,指着空白处的扇面,眼眸清正,细声道。
“我此次外出游历,是想要将这天下的美人,尽数画在这柄折扇之上!”
宋玉华稍稍靠近脑袋,低头打量着折扇,好奇而又认真,呢喃道。
“百美扇?”
宋玉华目光注视着上面之上的三个大字,银钩铁画,苍遒有力,方圆有致,入木三分,绝对是书法中妙品。
宋玉华眸光如秋水,异彩涟涟,惊叹不已,这等书法,即使是他父亲宋缺的字也少了几分神韵,让她芳心微动。
“侯公子的字不逊王右军,堪称珍品!”
王右军就是书圣王羲之,王羲之凭借门荫入仕,历任秘书郎、江州刺史、会稽太守,累迁右军将军,人称“王右军”。
侯希白神色澹然,对宋玉华的夸赞并未表现出常人的谦让,十分坦然,理所当然,这等表现让宋玉华心中更是赞叹不已。
宋玉华目光移动,在那道轻盈自由的身影上停了下来,简单的笔墨勾勒,就将那如精灵一般的少女神韵画了出来,宋玉华甚至在这幅画上感受到了山间的清风,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掺杂着雨后泥土和草木的清香之气,心旷神怡,沁人心脾。
宋玉华不舍的将目光从石青璇的画像上移开,满目都是艳羡和惊叹,感慨莫名的说道。
“侯公子的丹青更是举世无双,让人敬佩!”
“画中的少女,清新脱俗,天性烂漫,让人艳羡!”
宋玉华作为高门大阀的仕女,生来尊贵,奢靡精致,但是也只有着自己的不幸,就像那笼中鸟一样,连自己的婚姻都无法做主,只能听凭家族的安排,嫁给了解文龙,无比向往着无拘无束的自由。
宋玉华吐出一口香气,目光犹自瞥向了画中的石青璇,眸子里有着澹澹的失落和哀伤,她这一生都不可能如此生活,只能在独尊堡这座豪华的牢笼里,静静被岁月消磨,容颜变得枯败,难得自由。
“侯公子,不知这话中的少女是何人?”
侯希白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眸中带着几分嫌弃和宠溺,语气却是格外的温柔。
“这是一个蠢丫头,算是我的师妹吧!”
宋玉华瞥了一眼侯希白,心中越发的哀怨,那宠溺的语气,是她梦寐以求的,哪个少女不怀春,期盼着此生得遇良人,朝朝暮暮,白头偕老。
宋玉华叹了一口气,澹澹香气弥漫,这是一个秀外慧中,兰心惠质的女子,如何看不出侯希白谈到少女时的不同。
“原来是侯公子的小师妹!”
“还未请教公子师承何派,尊师又是哪位?”
宋玉华这才想起自己好像还不知道侯希白的来历,这才出声问道,清眸中带着澹澹的好奇之色。
侯希白倒是艺高人胆大,自报家门,没有丝毫的遮掩。
“是我失礼了!”
“我师承魔门花间派,师父是邪王石之轩!”
“我叫侯希白!”
“一唱雄鸡天下白,愿扫尽世间黑暗,天下皆白,乾坤朗朗!”
侯希白身上有着一股大宏愿,大慈悲的气息,豪气万丈,气概天下,让宋玉华心神皆颤,不能自持。
宋玉华低下了稽首,眸子里依旧有着震撼和惊讶,侯希白是她此生所见男子中,唯一一位不逊色父亲宋缺的,甚至豪气更胜一分,洒脱更胜一分,俊朗更胜一分,足足胜了宋缺三分,世间竟有如此奇男子,让人心折!
“公子有豪云壮志,让人敬佩!”
侯希白看着低着脑袋的宋玉华,轻笑一声,对她的反应感到了几分错愕,好奇的问道。
“玉华,你可曾听清了我的话?”
“我可是魔门邪王石之轩的弟子,你就不害怕?”
宋玉华微微抬头,瞥了一眼有些失望的侯希白,掩嘴轻笑一声,千娇百媚,芳华绝代,笑着说道。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
“我还从未听过魔门弟子像你这样的,张口闭口都是魔门!”
魔门弟子从来都是自称圣门弟子,魔门是佛门弟子的说法,从这点来看,侯希白这个魔门传人真的是不够敬业。
侯希白俊朗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晕,绝对有些丢脸,他完全忘了还有这茬了,连忙补救道。
“我师父可是邪王石之轩,大魔头,你不害怕吗?”
宋玉华笑得更加开怀了,星眸亮晶晶的,十分好笑的注视着侯希白,看他一脸的郁闷,更是忍俊不禁,笑道。
“侯公子,你作为邪王石之轩的弟子,为何会立下天下皆白,乾坤朗朗的大愿呢?”
侯希白看着娇笑连连的宋玉华,彻底放弃了挣扎,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破罐子破摔的说道。
“玉华,你就尽情的嘲笑我吧,反正我这个魔门败类的名号是洗刷不掉了!”
宋玉华听到侯希白再次称呼自己的闺名,心中微微羞涩,伸手将鬓角的一缕乱发挽到了耳后,遮掩了一下自己的异样,笑着调侃道。
“魔门败类这个称呼,侯公子你是实至名归!”
“我真得很好奇,邪王作为你的师父,听到你有如此志向,难道就没想过清理门户吗?”
宋玉华其实对魔门并无偏见,魔门虽然行事乖张极端,但是也不是没有理智的疯子,什么人都惹,和世家门阀之间,有着不少的合作,关系还算过得去,只是没有儒释道那么吃香罢了。
侯希白翻了一个白眼,脑海中回忆起当年的景象,不由吐槽道。
“我这师父,他就是个神经病,不能以常理揣测!”
“当年我拜师的时候,就告知了他我的志向,他不仅没有怪罪,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宋玉华心中一凛,邪王石之轩的威名,即使是她也听过,在宋阀之中有着一座磨刀堂,是宋缺闭关所在之地,里面供奉着一方磨刀石,上面刻着十多个名字,都是宋缺认为可以一战的对手,其中就有石之轩,而且在这些名字中排到了前三,比大宗师宁道奇的排名还高,可见石之轩的可怕与强大。
“邪王前辈境界高深,行事让人难以琢磨!”
宋玉华不敢僭越评价石之轩,只是说了一句场面话,神色间透着几分畏惧和谨慎。
侯希白摇摇头,没有任何对石之轩的敬畏之心,随口讥讽道。
“他只是精神不正常,唯恐天下不乱,想要看我究竟能不能搅动天下风雨,让他欣赏一场大戏罢了!”
侯希白对石之轩的性格和作风,十分了解,魔门的大多数人,都是一根搅屎棍,扇风点火,搅动风云,恨不得天下一直大乱,他们才好在乱中取利,难怪会被道家和佛门当做眼中钉,不断打压。
宋玉华看着吐槽石之轩的侯希白,感觉他真的是和常人不同,即使是对邪王石之轩这种魔门巨擘,也没有人任何的敬畏,气概豪迈,风采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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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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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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